刘勋后来醒酒后被他爹埋汰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指着你挑起大梁抢回生意,你倒好,白白领着一帮子人去给对家送钱去了!”
刘勋皮厚,被他爹骂惯了,并没往心里去,只是碍于他爹的面子,到底是忍了些时日等他爹气消了,才敢带着朋友过来打打牙祭。想着顺便溜进厨房看看那喷香的汤锅到底是如何制出来的。若是秘方得手,他可就在他爹面前从此站起来了。
谁知刚进畅香阁,就见到到了上次让他惊鸿一瞥的美人,刘勋不是没见过比这她更好看的女子,只是这美人身上自带一种独特的贵气,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样,那些女子要么娇媚,要么美艳,要么小家碧玉,独没有这种不卑不亢,不逊于男子的自信与气场。
琳琅刚要走出大堂,眼前就拦了一只胳膊:“小娘子,你还记得我吗?”
琳琅听到这句油腻的搭讪,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位公子,不知您拦住小女,所为何事?”
刘勋第一次听见美人对他说话,声音清凌凌的,简直让他身体酥了大半。他往前走一步:“你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在张老太太的寿辰上……”
琳琅急忙退后,打断他道:“公子既是来吃饭的,就快走吧,你那些朋友可还在等你呢。”
刘勋被她赶也不尴尬:“不急,我第一次见到小娘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不知小姐姓甚名谁,你我连续两次见面,这大抵也是一种缘分。”
琳琅微笑:“缘分不缘分的我不知道,只是若是让我夫君知道,我在外面随意告知陌生男子自己的名讳,只怕回去后不好交代。”
刘勋心里扼腕,短短几月不见,美人却已嫁作人妇。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急忙道:“小娘子放心,虽然你已经嫁人,但我断不会因此就舍了这缘分,在下可以保证,你夫君断不会知道这件事!”
琳琅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yue出来,只好道:“刘公子,家中还有急事,麻烦让让。”
刘勋好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美人,岂肯善罢甘休:“小娘子若是不肯告知在下姓名,那可不能走。”说着手上就开始不规矩起来,琳琅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这人便胆大至此,眼见那咸猪手马上就要伸到她身上,也不打算再与他虚以为蛇,正想找个趁手的东西跟他拼了,忽然腰间一紧。
琳琅扭头一看,陆川满脸戾气,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将刘勋的手用力往后一折,那厮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幸好大堂这时又来了几桌客人,声音噪杂,这才没惊动和刘勋一起来的那帮人。
没等刘勋叫完,陆川将琳琅放开,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拳,刘勋这下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呜咽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地上,看得琳琅一阵牙酸。
陆川却还不罢休,扯起他的衣领,正要挥拳再给他来一下子,琳琅急忙拦住他:“他身后毕竟还有刘家,打得太重了容易惹麻烦,让人将他扔出去就是了。”
陆川看她一眼,眼底戾气渐渐平息,最后还是将手放下,提起早已软倒在地的刘勋从后院走了。
琳琅惊魂未定,她从没见过陆川动手,上回听张允说陆川打了人,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不想陆川动起手来竟是这样的,着实有些颠覆他以前在她心里的形象。
没过多久陆川就回来了,已经不复刚才的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但脸色还是不好:“他刚才碰到你了没?”
琳琅急忙摇头:“没有,他刚伸手你就来了。”
陆川脸色这才好点。
“你……你怎么在这?”
陆川看着她:“我不能来?”
琳琅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琳琅只好先开口:“你方才有没有受伤?”
陆川心里有气,说话便有些夹枪带棒:“我受没受伤,对你来说重要吗?”
琳琅被他一噎,只好闭嘴,又忍不住好奇道:“你将刘勋怎么样了?”
陆川更来气了:“对我就不闻不问,对别人倒是上心!”
琳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那你先坐吧,我去前头看看。”
陆川见状慌了,委屈道:“你就是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就是了。”
琳琅见他要走,想要拦住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喊出来。刚要转身离开,见陆川怒气冲冲地又折返回来:“林琅,你到底有没有心?!”
琳琅愣住,那人却不管不顾地覆上来,带着孤注一掷的愤恨。
琳琅没想到她的初吻会是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生,只觉唇上被一片柔软覆盖,还没反应过来,陆川见她没有推开,刚要继续,忽的一声惊呼传来,琳琅这才回魂,急忙将陆川推开,转身看见陆时跑得飞快。
琳琅脸顿时红成了熟虾,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头也不回,跟着急忙跑了。
陆川却丝毫不见脸红,虽然叫人跑了,可他脸色总算好了些,不复刚才的阴鸷。站在原地半天,忽的轻笑了一声,抬起手摁了摁唇,琳琅折返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羞得脸更红了,嘟囔了一句:“不知羞!”,转身又跑了。
陆川:……
刘勋是被人喊醒的,他勉力睁眼,一个大汉站在眼前:“要睡去别处睡去,睡这也不嫌味儿!”
刘勋这才发现自己竟趴在一辆拉泔水的板车上,身上还盖了些稻草,也幸亏是这些稻草,不然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估计他早就冻死了,可能是在这呆了一夜,鼻子闻习惯了的缘故,竟也没被熏醒。
直到看到那泔水桶上的陈年污垢,肚里才后知后觉地反胃。
他想起昨晚的遭遇,本以为会和惦记了许久的美人春风一度,不想挨了一记老拳不说,那煞神将他拖出去又是一顿暴打,还扬言若是敢再动歪心思或者报复,见他一顿打他一顿,反正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日后必跟他死磕到底!
那刘勋本就是怂货,被陆川一顿连打带吓,哪还有了往日的威风,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趴在地上不断求饶,才总算被放过一马,陆川临走前又狠狠扇了他一下,直扇得他是眼冒金星,他常年在女人床上,早就亏了身子,人走了好久还没缓过来,不知不觉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是哪个路过的好心人给他盖上了些稻草,才使他免于被冻死街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