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有些不信,自己这姑娘虽说是有些主见,可能有那么大本事让人家女主人亲自来请?
琳琅见他不信,便道:“是真的,姜燕在我那做得很好,这才叫我起了惜才之心,我是在她和吴景书还没和离前就认识的。”
姜父这才信了,他犹豫道:“既然做得那么好,为何会不告而别,一个月前她失魂落魄地回来,问她什么也不说,她娘问得急了她就掉眼泪,弄得我们也不敢多问。”
琳琅叹气:“当时我自己也是兵荒马乱,就没顾上她,是我疏忽了,伯父,您能带我去见她么?我亲自跟她说。”
姜父摇头:“她就在家里待了几日就走了,说是被人介绍去做什么工,自那以后就再没回来,我们也正寻她。”
琳琅预感大事不妙,连忙问道:“她可有交代要去哪里?”
姜父摇头:“只说是熟人介绍,其它什么也没说。”
琳琅回府,等陆川回来就问他可知道姜燕的下落,陆川摇头:“我如何能知道这些,前些日子我顾你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做这些。”
陆川见她着急,将人抱到腿上坐下:“怎么了,同我说说?”
琳琅把姜燕的事一说:“我原以为是你动的手脚,既不是你,那她会去哪里?会不会是被人骗了?”
陆川思索道:“我先找人打听打听吧,你别乱跑了,就在家等消息,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琳琅虽说着急,可也知道找人这事陆川比她有办法,只能答应了。
果然很快就传来消息,有人似乎在京郊见过她。
琳琅连忙带着人赶了去,多方打听之下,竟在一个别院找到了她。
那别院防卫严密,守卫森严,若不是陆川不放心琳琅,指了不少人给她,只怕还不一定能进去。
琳琅进去时她被关在柴房,门口还有一老妇看守。
见到琳琅后姜燕大哭一场:“夫人……”
琳琅差人去报了官,把姜燕带了回去,等她平静下来,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那日琳琅难产,姜燕想着这一切都是因着自己而起,有心想要赎罪,便在陆府外面一直等着,却等来了琳琅断气的消息。
她登时就瘫在了地上,心想自己完了,倒不是怕陆家报复,这辈子唯一一个对自己施以援手的人就这样被自己害死了,难道自己真是扫把星转世?自己沦落到此种地步也就算了,现在又开始祸害身边人?
彼时陆家上下乱成一锅粥,也没人去注意她。她兀自在陆家门外从天亮等到天黑,失魂落魄地坐了许久,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
她在家颓了几天,想着去陆家赎罪,料想陆川应当不会想看见她,此时她已萌生死意,又不想死在家里挂累自己爹娘伤心,便独自出门了,只说是经人介绍出去做工。
谁知刚走出城门就被几人绑走,后来她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才知道,自己被吴景书卖给了这家疯子儿子做媳妇,她自是不从,便每日被关在着柴房,一日只给一点粥水充饥,想逼她就范。
琳琅来之前她已被关了将近一月,这些人见她是个硬骨头,也不打算要了,正打算将人卖给妓馆,好在琳琅及时赶来。
姜燕抱着琳琅的腿拗哭不止:“夫人,您能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了……都是我害了你……”
琳琅把她扶起来,拿手绢给她拭泪:“好了,虽说是因你而起,可怎么也不能算是你的错,这也算是我欠他们吴家的,你就别自责了。”
姜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您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却害得你们家差点家破人亡,我真是个灾星,以后您别帮我了,省得再害了您。”
琳琅沉下脸:“胡说,怎么就是灾星了?就算有这一说,吴景书才是你的灾星,是他害的你经了这么多苦难,那日的事也是他造成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以后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知道不?”
姜燕抽噎:“那日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吴景书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为何您不告诉我呢?以前我确实怨过你,想着我婚后这般不幸,就是你造成的,可和离后我就没这么想了,吴景书他变成这样,同谁都没有干系,他自己自轻自贱,你不要他是对的。”
琳琅叹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我就是怕你心有芥蒂才没说。许多人喜欢把自己的堕落怪到别人身上,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点罢了,真正的强者无论在什么样的逆境里都会逆流而上,况且吴景书若是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罢了,他不该牵连你,你也别为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琳琅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姜燕劝得收住哭声,姜燕情绪稳定下来后颇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恭喜您生下小公子,倒累得你为了我的事东奔西走,实在是对不住。”
琳琅摆手:“你若是真觉得对不住我,就回工坊好好做事,替我挣回多多的银钱,就算是报答我了。”
姜燕知道琳琅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回去做工,自是点头答应。
眼见着解决了姜燕的事,琳琅这才有心思专心带儿子,小嘉赐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自出了月子后就愈发长得玉雪可爱,把琳琅喜欢得简直捧在手里都怕化了。
就连陈淰也是下了学后就往这跑,说是要帮着娘亲照顾弟弟,弟弟倒没轮得到他照顾,成日和小苗玩在了一处,两个小孩从小就认识,自是很快就打成一片,这时候还没有女子上学堂的先例,他就代替琳琅教小苗读书习字。
这日两人正玩着,小苗忽然情绪就低落了下来,陈淰疑惑问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小苗摇头:“没有,只是昨晚看见娘亲一直盯着李叔叔送的发簪,似乎心情不大好……”
“李叔叔?”
小苗声音高扬:“李叔叔是个好人,对我可好了,只是……”
陈淰见她声音低下去:“只是怎么了?”
“也不知因为什么,我们走前他和娘亲大吵了一架,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来找我们,阿淰。你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要不他以前每天都来找我们,这次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