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道:“张兄想要方子,无非是想往自己的糕点铺里引进。我们倒是可以在家里做好了送来,可惜这东西易碎,且送过来到底不如现做的好吃。不如我们以入干股的方式到你家铺子里做,卖的钱除去材料,我们三七分成,张兄以为如何?”
张允正思索间,陆川又道:“且这糕点,用料并不算平价,我娘子身体也不甚好,我们一天数量不会做太多,只卖城里收入较高的人群,没钱的买不起,有钱的不在乎多这一份支出,与你家其它糕点的销售并不会造成冲突。”
张允心想:这方子虽然还捏在陆川手里,但分成是按利润来分,万一卖不掉,他至多损失点材料费。况且万一让陆川去了别家的糕点铺,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他假作犹豫,对陆川道:“三七分,会不会太少了,我也是担风险的,不若这样,二八分账,陆兄以为如何?”
陆川顿了顿:“张兄误会了,我说的是:你三,我七。”
张允腾的一下站起来:“陆兄可是开玩笑?我又是出场地又是出材料的,合着风险我全担了,你们两口子却分大头?!”
陆川急忙站起,扶着张允坐下:“张兄喝口茶消消气,我知道你是生意人,会算账,可你想过没,若是没有我们的方子,这块蛋糕,你可一分都挣不着。且我有信心,我们的蛋糕一定会挣上钱的,蛋糕的销路你也不用担心,由我们夫妻二人想办法。”
张允抿了口茶:“五五,别说我不照顾你,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的?”
陆川咬了咬牙:“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城里和我家路途太远,我娘子身子不好,不适宜来回奔波,你得安排两间屋子给我们用来落脚。”
张允倒没在这里讨价还价,每间铺子后面都有院子,这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买卖达成,甚至还有功夫打趣陆川:“咋的?为啥要两间?你们两口子还要分房睡?”
陆川有口难言,只好道因着琳琅年后大病一场,身子一直不好,两人尚未拜堂,不方便住一屋。
……
张允决定把蛋糕放在富人聚居的地段售卖,他把陆川带到店里去,只见铺子匾额上“酥宝斋”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铺子里人来人往,掌柜正坐在柜台后算账,张大少爷敲了敲柜台,掌柜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圆圆的中年男人的脸。
他见是主家大少爷来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大少爷今天怎地过来了,身体可好了些?”
张允笑笑:“已大好了,今天带个人过来给你见见。”说着让陆川走上前来。
掌柜的一打眼,来人虽相貌不俗,但看穿着就是个干苦力的,又转头一想:大少爷不至于为了个干粗活的特地过来走一趟。便以为是张家的什么穷亲戚过来混口饭吃,心里就没当一回事:“这位是?”
张允:“这位是新来的糕点师傅,他未婚妻还没过来,到时候他们只负责做一种糕点,其他的不用他们做,薪酬另算,以后他们就在铺子里住下,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们安排上。”
掌柜一听,对陆川的印象稍有改观,可见手艺人到底还是比较受尊重的。
张允带陆川在糕点铺里转了一圈,铺子分为两层,上面是账房,铺子的所有账目明细都在里面。
铺子后面还带着一个小院,由于在镇中最金贵的路段,院子占地并不大,有个牛棚,养的牛平时用来拉一些原材料之类的东西,院子正中间是一口水井,院里还有几间屋子,一间最大的是灶房,里面几位糕点师傅正在忙活,旁边有个小厨房,应当是用来给员工做饭吃的地方。
另有两间库房,里头堆放着成堆的面粉,密封货架上摆着大量的红糖,砂糖,红枣等等食材。
剩下几间小屋就是用来堆放一些杂物和铺子里值夜的人住着的。
别看张允谈生意时锱铢必较,在员工的待遇方面倒是大方,他让陆川不用客气,放杂物的屋子里随便住,想住哪间自己收拾,缺什么跟掌柜的说,再跟掌柜交代一番便匆匆走了,上回病中积压了一堆事务,他还没做完呢。
陆川站在院中,院子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十分紧凑,比自己家里不知好了多少倍。院子虽不是他的,但陆川隐隐觉得,或许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