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少爷近来胃口慢慢好了些,更是想吃蛋糕想得紧,他把那天剩下的一块拿给张家铺子里手艺最好的大师傅研究,看能不能做出一样的来。
大师傅研究了半天,还实验了好几次,始终弄不明白怎么才能把面粉发的这么蓬松绵软。
大少爷失望之余更加坚定了要找到陆川的想法。可惜诗藿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人,他便不怎么抱希望,想着托在外地的友人问问有没有见过这款糕点。
他正在书房写信,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喧哗,便起身往外走去。
看到厅里站着两个生面孔,诗藿一边拦着他们一边嘴里不停地赔着不是,绿竹平日里最是爱俏,这时却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边哭边嚎,简直比山野泼妇还不如,哪里还有平时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闹哄哄地成何体统!”
几个人这才注意到张大少爷,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绿竹便爬着过去:“大少爷,您要给我做主啊少爷,诗藿不知道从哪里带过来两个乡野村民,对着我又打又骂……”
绿竹还未说完,张大少爷打断她,烦躁问道:“他们因何无故打你?”
绿竹哽咽着说:“就因为我没给他们上茶!”说完一指诗藿:“还有诗藿,和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不仅对着我指手画脚,还辱骂我是畜牲……”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诗藿和陆母气的说不出话来,尤其是诗藿,气得几欲晕倒。
陆川绕过她俩,向张大少爷走来,只见他向张少爷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张大少爷了,在下陆川,大少爷让诗藿姑娘将我母子二人带进府里,绿竹姑娘却无故辱骂我们,她明里暗里说我们是过来打秋风的,还说少爷没有我们这样的客人,敢问张少爷,我们是哪种客人?”
张大少爷还未说话,陆川又道:“我母亲毕竟是长辈,让她一个后辈如此挖苦,气不过说她一句狗眼看人低,我母亲说话确有不妥,我代她向绿竹姑娘道歉,可她却冲过来意欲推搡我母亲,我母亲年龄大了,若是被她推倒怕是只能进医馆了。我护母心切,将她推开,不想她会摔倒在地,绿竹姑娘,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这番话说下来,条理清晰,不偏不倚,张大少爷已然信了八分。绿竹彻底慌了,“少爷,他胡说,我没有那样……”
张大少爷没有理她:“闭嘴!诗藿你说,这位公子说得可有偏颇?”
诗藿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少爷,陆公子说得没错!我让绿竹去给这二位客人倒茶,我好去请您过来,可她死活不去,还说……还说他们是过来打秋风的,陆公子气得要走,我辛辛苦苦在城门口守了好几天才将陆公子等来,自然不愿,可她变本加厉……”
张大少爷打断诗藿:“你上一句说的什么?”
诗藿犹豫道:“自然不愿?”
张大少爷急道:“上上一句!”
诗藿犹疑:“我在城门口等了好几天才将陆公子等来?”
“对!就是这句!陆公子就是那天卖糕点给你的人?”张大少爷兴奋道。
“是啊……是您说带回来好生招待,不可怠慢,可绿竹她却……”诗藿委屈地说。
绿竹此时已经意识到这陆家母子真有可能是大少爷的客人,她转了转眼珠,立刻爬到陆川腿边:“陆公子,绿竹方才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介弱女子一般见识……”
此番变脸之快,着实叫人叹为观止,陆川哪里见过这种路数,于是退了开来。
绿竹看他这条路行不通,又去求陆母,还意图把锅甩给诗藿:“陆大娘,刚才是我有眼无珠,都怪诗藿,也不说清楚,害得绿竹多有怠慢,还望您别跟我见怪……”
陆母嫌恶地走开:“绿竹姑娘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老身是乡野村民,没有见识,肚量可小,姑娘还是别求了。”
张大少爷回过神来,怒道:“诗藿,把绿竹带回夫人那里,告诉她绿竹姑娘金贵,我这儿用不起!”
绿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惜在场几位都已知晓这是个什么货色,没人心生同情。
绿竹知道这位大少爷向来说一不二,不再哭求,自己爬起来退了出去。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诗藿一眼,这小蹄子竟然算计她!
诗藿才不怕她,仗着是夫人指过来伺候少爷的,一天到晚在院里作威作福,没人敢惹,还妄想着爬床当姨太太,这下可好,让少爷退了回去,且不说夫人如何处置她,怕是在这张家家里,也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