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太后寿诞庆典的大日子,刚到黄昏时分,受到邀请的各级官吏、名流、皇亲国戚以及外帮使节等,便纷纷涌到宫门前。
经过身份核实以及仔细的检查之后,方能进入宫门。并有专门的宦官引领前往太和殿,并安排进入相应的座位入坐。
任逍遥与三师伯两人刚到宫门外便碰上了林免。虽然他在朝中毫无权势,也无官职,但这样的庆典寿宴,身为皇族的他,也是老太后的孙子之一,自然还是有他的位置。
在核实身份之后,又经搜身检查后,几人方才入了宫门。当然任逍遥也知道,这样的场所是不可能携带兵器的,所以那柄青灵短剑也自然放在了家中。
进了宫门,便是一宽阔的广场。两旁每间隔一丈左右,便站有一名威武的禁军护卫。正对面宫门的便是宫内最大的太和殿。
虽然这南虞皇宫,远比不上任逍遥所见过的北京故宫那样金碧辉煌、气势恢宏。但那青瓦屋顶,带有一些汉唐风格的宫殿建筑群,也显得挺大气威严的。
由宫人引领着,进了太和殿。只见宽敞的太和殿内,四周是张灯结彩的,在左右两侧数根巨大的立柱后边,各摆放了三行案几。
每张案几可落坐两人,不过都是席地而坐,并没有安放凳子。在大殿的正上方,几步台阶之上并排放着两张铺着金黄色绸布的长桌。每张长桌后也放着一张同样由金黄色绸缎铺面的宽大长椅。
上首的台上肯定是皇上与太后等人就坐的。只不过现在都还空着,但两侧的来宾们都在宫人的引领之下陆续进殿入坐。
任逍遥本是想与师伯同坐一张案几,可进来之后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还真不少。并不是想坐那里便能坐那里的。两旁这三行的坐位也都是按照官职、地位或是名望来入坐的。
在最上首的两侧是太子、亲王、以及朝中一品重臣落坐的。稍靠后的便是外帮使节、各部的尚书等。中间一点的是侍郎、南虞的名流以及三品大员等等。
而任逍遥与林免的坐位竟然是在一起的,不过他的坐位却是在几乎已靠近殿门这一侧,而且还是第三排的位子上了。可见这林免不但在朝中无地位,就是在宫里也没人重视他。
不过任逍遥倒不在乎这些,毕竟他已是算破格参加这样的庆典了。而且他也只是带着一颗好奇之心来看看这真实的皇宫里到底是啥样的,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有什么特别的荣耀,自然也不会有失落感。
当然,林免也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的这种处境,能与好友坐在一起,他也显得挺高兴的。
让任逍遥感到有些意外的倒是三师伯的位置被安排得倒是挺靠前的。钟离风是坐在他这一侧最前排居中的位置。与他同坐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并没穿朝服,而像是练武之人的中年男子。并且与三师伯也应该认识,两人打过招呼后,便坐下闲聊了起来。
任逍遥四下张望了一下,这大殿陆续的还有人进来,不过已落坐了七八成以上。
只是他认识的人除了林免、三师伯、与离三师伯仅隔一张案几的范忠以及在上首的当朝丞相唐滨之外,没有一个他认识或之前见过的。
想来那林免虽然相识之人应当甚多,可却很少有人与他打招呼。任逍遥也不由心中感慨这世间的人情事故。
“对了!林兄!南宫兄怎么没来啊?”任逍遥忽然想起了南宫耀,不由的向林免问道。
“南宫兄啊!他虽算是京中才子,也是名门之后。但毕竟眼下尚无功名爵位,所以宫中这样的盛会并没有邀请他!”
“可这里边我看有不少人也并非是有官职之人啊!想来也是民间那些所谓的名流吧!为什么南宫兄这么有才却没有呢?”
林免听罢沉默了一会才轻叹一声:“唉!也或许是因我之故吧!也许……。”
“因你之故?”
任逍遥想起父亲给他介绍南宫耀的情况,很快的便明白了,也许还因为他父亲是前朝重臣之故吧!他忙把话题一转道:“对了,不知这宫宴的菜品如何?”
林免笑了笑:“这个怎么说呢!有的好看,但味道嘛,却一般。也有的其实还是真的不错的。只是在这能在这宫内吃的,对大多数的人而言,那是吃的一种身份、一种荣耀。而并非是菜的味道。若真是论吃食嘛,还是论外边市井之间,那些各具特色的美味。特别是会有一种无压抑、不拘束的心情,这可是宫宴上怎么也比不了的!”
“嗯!林兄说的倒是!这吃饭吃的不只是美食,还得讲究一个环境和心情!有时还是一种文化的体现!”
林免不由的笑道:“没想到你还对美食有这样的研究啊!”
说话之间,大殿内应到之人差不多都已到齐了。像这样重要的宫宴,自然没有人敢迟到的。
这时,只见前边有些人声嘈杂,任逍遥抬头一看。只见从大殿上首侧方走出几人来,前边的宫员名流们,都忙起身施礼。
而走出来的这几人任逍遥却识得,其中一人是康王。还有一位是太子。在太子身旁还有一名年轻漂亮,且衣着华丽的女子,想必那当是太子妃了。
身旁的林免一见,也忙跟着众人起身施礼。倒是任逍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心想,反正隔得这么远,又在角落里,他都不一定能看得见我,我还行什么礼啊!
其实也并非是所有的人都起身行礼,特别是后排的这些社会名流之类的,也并非都认识康王与太子。此时即便看见了,再听旁人说明后。别人都已还礼入坐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随着太子与康王的落坐,大殿之中除去台上都已满坐。
没过多久,梁公公从侧首的旁门走上了台看了看下边皆已满桌。随即扯起嗓门喊道:“皇上、太后驾到!”
话音一落,从大殿旁门走出数人来。不过任逍遥这里正好前边有一根巨大的立柱挡着,一时还看不见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当他看见时,才发现一共有六个人走上了台。其中有两个美艳的妇人搀扶着一个衣着华贵、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想必那便应当是太后了。而搀扶着老太后的分别是康王与太子的母妃、苏妃与明妃。
另三人中有一人任逍遥见过,那便是南虞的皇帝林玉。在他身旁还有一衣着同样华贵大气、头戴凤钗的中年妇人,看样子应该是皇后了。
在皇后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俏丽的年轻女孩。这女孩便是皇后的独生女,今年刚好十八岁的景阳公主林景阳。
随着他们一落坐,下边所有的人都转身朝着金銮殿上伏首叩拜,并山呼万岁与太后千岁!
本就是席地而坐,一见大伙都叩拜行礼。任逍遥也只得跟着转过身去,缓缓的伏下身子。直到上边喊了“平身”之后,这才跟着众人坐直了身子。
台上一侧的梁公公一拍手,门外早已准备就续的宫女们,一排一排的端着托盘开始上菜上酒。没一会,身前那并不算太大的案几上便已摆上了美酒和七八道样式精美的菜品。
看着这些精美的菜品,任逍遥也确实感觉有些饿了。可看着大伙都坐着,没人动筷子。他不由的小声朝一旁的林免问道:“林兄啊!啥时候能吃啊?”
林免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别急,还得再等会。这宫里的规矩多着呢!”
“是不是皇上还有重要讲话、指示什么?还有什么仪式要举行啊?”
林免侧身靠近他小声道:“差不多吧!不过我朝历来提倡节俭,应该不会有太过奢繁的仪式。所以我说,这宫里的美食再好,也没宫外吃着自在吧!”
任逍遥点了点头:“这倒还真是!”
过了一会,酒菜基本齐备了。殿上的皇上举起酒杯来,朝着一旁的老太后一施礼:“今天的第一杯酒,朕要敬母后!并祝母后康健恭安!福寿绵延!”
不过对于坐在角落里的任逍遥来说,殿上那些敬来敬去的,他并不感兴趣。只是看到众人都举杯相庆,当然他也倒上酒跟着喝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任逍遥不由的轻叹道:“这御酒还真是不错啊!清冽甘醇,在外边还真不容易能喝到这样的好酒!”
身旁的林免笑道:“那是自然,这都是贡酒里的珍品。又在宫中窖藏了这么些年,就是在宫里,平时也不容易喝到的。只有像今天这样重要日子才会拿出来的!”
“是吗!那今天可得多喝点,要不然下一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了!”
“不过你可得注意啊!这酒窖藏的时间久了,也更加浓郁,后劲可大着呢!”
任逍遥也不由的自朝道:“林兄啊!我这是不是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啊?”
“刘姥姥是谁啊?”
“哦!没什么,就是随口说说,一个比喻而已!”
上边皇上、太子、康王、皇后、皇妃们等等什么敬酒啊,说了些什么啊,他俩倒是根本没在意。而是借机一边喝着酒,一边调侃着。反正在角落里也没谁会在意他们,倒也显得更加自在一些。
随着一阵鼓乐声响起,十余名衣带飘飘的女子来到大殿中央,并随着舞乐声翩翩起舞。一时之间,只见殿上艳丽的衣袖翻飞。一名名美艳的舞姬随着鼓乐声,时而各显风姿,时而整齐划一,时而还组合出挺有难度的造型。
这比起他在云海阁所看到数名舞妓,在那小台子上的表演不知要美妙出了多少。
任逍遥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时而与林免碰一下杯。对于他来说,也不需要去给谁敬酒,给谁拍拍马屁。唯一他想要敬上一杯的师伯又坐得离他较远,而这里又不能随意起身走动。即如此,那便只得吃吃喝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