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竟然是康王,任逍遥也有些意外。出于礼节,他忙起身施礼:“原来阁下是康王!”
林嶷伸手拉着他:“任公子不必拘礼,我既然邀请你来,便是有心想要交你这个朋友。即是朋友,又何必如此多礼呢?来!任公子请坐!”
任逍遥本来心中也猜想此人当为皇室之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是康王。虽然他刚来郢都的时间不长,但也曾听说,这康王可说是当今南虞除了皇帝与太子之外,最有权势的人物。并且与太子之间也是明争暗斗的。
甚至还有人认为,眼下南虞虽然立有太子,但将来这南虞的基业究竟会交到谁的手里,都还难说。
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请他前来的竟然就是这康王!而自己无名无势的,父亲也只不过是一小小的六品郢东县令,这康王如此热情的结识自己,有何目的呢?虽然不谙宫闱争斗之事,但从小说、影视剧中见过不少这些故事的任逍遥来说,心里难免会生出警觉。
而且他更不想卷入这些权力的争斗之中,对此也毫无兴趣。再加之那些在权力争斗中最终落败者,大都没几个会有好下场的。
本身并无什么野心,又有着比常人更多阅历,虽然这许多的阅历是从书本和影视剧中得来的,但确实要比这一时期的普通人看得更加的透澈。
眼见着任逍遥沉默不语,康王不由的微笑着问道:“任公子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康王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任公子即有一柱香断案的才智,又是灵云门的弟子,想来日后也将会是我大虞的栋梁之才。本王也一向好结交天下豪杰、才子,能与任公子这样的年轻才俊结识,确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任逍遥忙道:“王爷过誉了,在下只不过是山野乡民,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只怕是让王爷错爱了!”
那林嶷听罢却是哈哈一笑道:“任公子,这才是过谦了!灵云观虽小,但这灵云门却响誉我大虞。其间也是人才辈出。早的便不说了,就说当年,曾率军收复邓城郡,大破北宁军的骁骑将军便是你们观主的大弟子,也就是你的大师伯。只可惜在追击敌军的途中,中了北宁的埋伏,血战而亡。可是,在此之后,灵云门弟子中、修道之人渐多,而入仕之人渐少。眼下出众一点的,仅有你二师伯的大弟子,在军中任校尉之职。不过我想,任公子不会是也只想着将一生所学都付予那清灯黄卷之下吧!”
听他这一说,任逍遥这才明白,看来这康王并非只是随意的想和他结识,而是早对他有所了解。因此才对他和灵云门之事都掌握的这么清楚。甚至门中入军职的人员,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的。
“我虽无意于修道,但也……!”
不等任逍遥说完,那康王便道:“任公子想来当是有为之人,只不过这次的春闱已过,下一次得于两年以后。这岂不是耽误了任公子的大好年华和才智!本王不才,倒是在吏部之中多有人脉。可与任公子引荐。以公子之才名,应可谋得合适之职。不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逍遥听罢忙一拱手:“多谢王爷的台爱,只是在下无功无名,只怕是……!”
那康王反而笑道:“任公子这便是多虑了!其实本朝百官之中,不是出身于科考之人,那也是多不胜数的!比如当朝的丞相唐滨、大将军闻双、户部尚书王德、礼部侍郎费光等等,他们都并非是科举出身的。只要有才能,再加之有人从旁引荐,就像任公子这样的,日后成为朝中重臣,或是封候拜相,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说这科考也并不一定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能耐来,写得出锦秀文章,未必做得好官。作得出才思答辩,未必有治国之才。武功好,未必能打仗、读过兵书的未必会治军!所以只要有才,任兄又何惧之有呢?”
其实任逍遥虽然没有想做多大的官,要追求什么富贵。但他也不能老是呆在家里靠着父亲那不算特别丰厚的俸禄做啃老族吧!当然,他也不会做肥皂、或搞出什么惊世的发明之类的。能成为一夜爆发商人,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未来前途一事上,他还是有些迷茫。也曾幻想,今后遇上一红颜知己,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样游历江湖,四海为家。可这也仅是想想而已。毕竟还有家人今后须要他照料啊!又不是孤身一人的。
但他也明白,这康王如此对他,无非是想拉拢自己,培植自己的势力而已。或许更是看中他身后的灵云门。
虽然在这两代人之中,灵云门入仕之人极少,但若能通过他打开这个通道。日后也能够招揽更多的人才。
康王所言,的确也有些让他心动,但理智告诉他,千万别陷入这种权力争斗之中,弄不好自己陷进去了不说,还会连累了家人。
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施礼:“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才疏学浅,只怕会辜负了王爷的一翻美意。因此还是打算待两年后再参加春闱,若能侥幸通过,那时再为朝庭效力也不为迟。”
一见自己这翻言语竟然也没能打动他,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康王笑道:“任兄即有如此打算,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任兄日后若有何为难之事,尽可来找本王,只要是能办到的。本王一定尽力为之!”
“多谢王爷!那若无他事,在下就此告辞了!”
任逍遥起身告辞之时,见那康王身后的剑客,一直抱着剑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康王点了点头:“那本王也不便多留,宁兄请!”
随即林嶷朝着亭外喊道:“郝德!替本王送送任公子!”
领着任逍遥来的人,便是王府管事郝德。听见康王的喊声,忙迎上前来:“任公子,请!”
这康王虽然拉拢不成,但也没显得十分小气。送任逍遥出了门之后,依旧是安排马车将他送到了家门之外。
站在门口,看着送任逍遥的马车远去。康王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头也没回的轻声问道:“先生观此人如何?”
从大门后缓步走出一人。看着约三四十岁,留着一缕山羊胡子,身形清瘦的男子。
那人朝着康王一施礼:“殿下!在下观此人有深不可测之感。着实让人有些难以琢磨!”
“深不可测?”康王一回头问道。
“是的!殿下!一般来说,像他这些虽然师出名门,但并无什根基的年青人来说。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大都会诚惶诚恐。即便不会当即领受殿下的一番好意,那也不会断然拒绝,以便为今后多留一条后路,也不会得罪殿下。可此人……!”
“可此人却毫无顾忌的,轻轻便让本王的一番美意给拔了!是吗?”
“正是!”
“就因为这个,乔先生便认为他深不可测?”
“殿下!这只是其一。”
“那还有什么?”
“还有便是此人在不知殿下的身份,与知晓之后,态度并无变化。在下很难想像出,像这般一个在山野之中长大,并未见过什么世面之人,竟然能够如此的镇定。甚至对殿下的身份也并无过多的兴趣。这是一个年青后生很难做到的!另外嘛……。”
“另外什么?”康王追问道。
“这个在下出说不出来,总觉得此子并非泛泛之辈。具体的嘛,还真说不出来,只是有这等感觉!”
康王听罢,不由的哈哈一笑道:“能让先生如此捉摸不透,又如此看得上眼的人,还真是不多啊!不过你说他这一柱香断案的奇闻是否仅仅是撞了一次大运而已,其人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呢?”
“殿下!坊间传言自然会有些浮夸,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破了此案。也足见其还是有异于常人的才智的。只是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那可就还得多多观察了。若真是有才之人,殿下想要收入麾下,只怕也不用急于一时。”
“嗯!先生说的是!这小子也是初到京城,那就先看看吧!也不急于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