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赶到声音的源头就看到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口中崩溃地叫道:“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地上都是沙子和砾石,老者的衣服由于在地上翻滚而粘满了泥沙,背部不断有液体渗出来,地面上有些泥泞不堪。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盯梢许久的杨老汉!
只见杨老汉不断哀嚎着,双手止不住去抓挠背部,似乎背上长了什么东西让他不堪其扰。
“救、救命!”杨老汉在翻滚间隙恰好看到了左星然和云萱的到来,顿时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向他们呼救。
杨老汉此刻也顾不得自身情况,涕泗横流地想找左星然和云萱为他诊治,云萱被他的动作吓得连连后退,左星然早已拔剑出鞘,眉间满是霜雪。
“小心!”左星然瞪大了双眸,拉着云萱便躲过了一道攻击,云萱被左星然带着滚到了一边,险而险之地避开了攻击。
杨老汉见他们没上当也不装了,狞笑着开始念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
地面上立刻渗出黑红色气息来,千丝万缕的黑红色气息以杨老汉为中心连接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两道锁链将左星然和云萱紧紧禁锢在了这个古怪的阵法上。
云萱耳边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不禁咬紧了牙关念起清心咒来抵御阵法;
左星然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想用剑砍断锁链,只是不知道这锁链是什么材质居然一点都砍不断,一时间看向杨老汉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哈哈哈哈!”二人耳边回荡着杨老汉得意的笑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直起腰来,二人这才看清楚了他居然只有一只眼睛!
他的另一只眼睛呢?
这是左星然和云萱都很疑惑的一点。
但杨老汉似乎并不想为他们答疑解惑,他打了个响指,阵法上顿时出现了明珠村和附近村落里的孕妇,她们都被锁链禁锢在了阵法上,一个个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尖叫起来,不管云萱怎么安抚都没有停止尖叫。
左星然忍着耳边高亢的声音,冷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杨老汉神秘莫测地回道,说完又开始高声笑了起来,只是配合着被液体渗湿的背后怎么看怎么吓人。
只要把这些人献给蚌大仙他就能得到更多力量、长生不老了,到时候看谁还敢与他为敌?这么想着,杨老汉的脸更加扭曲疯狂了。
一时间周围狂风大作,月亮重新出现却发着不祥的红光,加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哭喊声衬得此地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杨老汉似乎在等什么吉时,又过了一会儿才用他那双爬满皱纹的手掐诀,口里不断吟诵着不知名的咒语。
地上的阵法在杨老汉吟诵咒语之后便开始极速运转起来,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阵法上的孕妇肚子突然亮了起来,这个阵法似乎是以吸取未成形婴儿的生机来达到某种目的的献祭类阵法。
一道道灿金色沿着阵法纹路向阵眼杨老汉处汇聚,他身后的黑影也变得更加庞大,宛如饕餮。
左星然和云萱被锁链束缚根本无法阻止,不断挣扎着想毁掉这个献祭阵法。突然阵法的颜色突然由红变蓝,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阵法的纹路也突然改变,杨老汉察觉到阵法的变化立刻朝着一旁攻击。
“玩阵法,我可是祖宗!”暗处躲着的微生磬终于现形,手里的梧桐烟云迅速绘制了一张反弹符将杨老汉的攻击给反弹了回去。
杨老汉狼狈地躲开攻击,一张本就狰狞的脸被阵法上的光芒映衬得更加可怖,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总算是躲开了攻击,抬头咒骂道:“黄口小儿,等着蚌大仙来收拾你就知道哭了!”
“蚌大仙?”微生磬笑得极为欢快,但在杨老汉眼里她跟魔鬼没差了,“你是说——这个吗?”
说着一坨散发着腥味的白花花的东西被丢到了杨老汉跟前,抬手掐诀便解了献祭阵法上的禁制,这些无故被弄到这儿的孕妇可以自由行动了。
微生磬给所有孕妇都消除了记忆并将她们送回去这才开始对杨老汉的审判,这些妇人身怀六甲受不了惊吓,微生磬不想给她们留下心理阴影,故而将她们都安全送回。
左星然和云萱没了束缚,立刻走到了微生磬两边看她要干什么,看这架势估计是有大事发生。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对蚌大仙做了什么?你这个妖女!”
杨老汉看着地上生死不明的东西朝微生磬嘶吼道,神色之癫狂宛如见了杀父仇人。
“妖女?还是头一回有人叫我妖女,”微生磬一脸的兴味盎然,转而又冷笑一声,“我看你才是妖吧?看看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半夜照镜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说完杨老汉的背像是有感而发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了,鲜血顺着脊背流下来,杨老汉眼睛猩红,痛苦地呻吟起来。
“师父,那是——”云萱目力好,一眼就看到了杨老汉背后蠢蠢欲动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寄生生物。
“自作孽不可活,”微生磬冷哼,说完从云萱手里接过白玉菩提串将这一片与外界分隔开来,“出来吧,你不是要报仇吗?”
话音刚落,一道看起来有些虚弱的魂体从微生磬脚下的影子里钻出来,是个女子。
这女子衣着有些破旧却很干净,有些枯黄的头发被一根木簪绾在了脑后,一双眼睛里满是愤恨,身上散发着数不清的怨气,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怨灵。
“多谢仙子,”那女子朝微生磬一拜后便凶残地冲到杨老汉跟前与他撕打起来,杨老汉碍于背后的寄生生物勉强躲过,那女子却是穷追不舍。
“这是?”左星然给微生磬递了个眼神。
“这就是那个‘珍珠娘娘’,”微生磬叹了一口气,点明了那女子的身份。
“她就是?”左星然一脸诧异,“她没死?”
云萱见左星然问了她想问的便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微生磬想让她解答。
“她怎么敢死?她要是死了——谁来给她苦命的孩儿申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