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白月茵在她面前蹲下身，望着那张与原主相同的面庞，“这么多年，我总算找到你了。”
她嗓音柔软，语气温和，仿佛是一个寻常闺阁女儿的姿态。
柳氏倏然睁眼，眼神凌厉地射向了白月茵。
“你是谁？想做什么？”柳氏警惕开口。
白月茵微微勾唇：“我是谁？”
顿了顿，她又道：“柳姨娘忘了吗？当年你们陷害我父亲，使得父亲被贬官下狱，你们还伙同那位赵王谋反。”
闻言，柳氏脸上划过惊骇之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柳氏尖叫道：“老爷绝对不可能是谋反之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柳氏声色俱厉，眼底尽是愤恨。
白月茵嗤笑一声：“柳姨娘莫不是忘了，父亲乃户部侍郎，掌管整个京城税赋钱粮支配。而户部侍郎的职责是查案缉拿贪腐官员，若不是因着这些罪证确凿，他又岂会被革职。”
她说这番话时语调平稳，仿佛在阐述着最普遍的事实。
柳氏怔了下，随即咬牙切齿：“那也改变不了你胡编乱造诬蔑忠臣的罪名！”
这段日子里，她派了不少人去查探。
除了查出白远德被冤枉，被降职外，其余关于他贪赃枉法的事情，全部被压了下来。
如今她手中唯一有效用的筹码便是这条线索了。
“哦？”白月茵冷冷笑了声：“我若说，我知晓你们谋逆的证据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何时谋逆了！”柳氏怒道，眸中充斥着狠毒怨恨。
“呵！”白月茵嗤笑。
这副神态，倒真像极了原主记忆中的模样。
“柳姨娘别急呀。”白月茵拍拍手，“等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白月茵说罢，转身走出山洞。
柳氏狐疑的眯了眯眼睛，心底突地涌现一股不妙。
须臾，山洞外响起脚步声，很快，有婢女捧着木盘进来了。
木盘上摆着一套粉色衣裙，还有各式钗环。
柳氏扫视一圈，眼皮突地跳了跳。
“柳姨娘，换上吧。”白月茵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什么？”柳氏戒备的抓紧襁褓，防备的看着白月茵。
“这是我为柳姨娘准备的礼物。”白月茵笑盈盈的解释。
柳氏冷哼一声：“你这是何意？”
白月茵道：“柳姨娘若不信，待会儿换上它，就知道我的诚意了。”
她说完这话，就退至了洞外。
山洞内。
柳氏抱着襁褓犹豫半晌，最后选择了换上粉色裙装，戴上首饰。
不久后，她抱着孩子走出了山洞。
此刻白月茵依旧站在原处，似乎从未移动过。
她的面前是一块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蜿蜒向前，直通向不远处的一座宅院。
“跟我来。”
白月茵说罢，率先往前走去。
柳氏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迟疑的跟了上去。
沿途偶尔有人经过，皆朝着这二人投以注目。
柳氏面色难堪的抿唇，心中恼火。
这女人究竟打什么歪主意！
白月茵带着柳氏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幽暗破败的房屋门口。
“就是这里了。”她淡声开口。
柳氏蹙着眉，抱着孩子缓缓走近。
白月茵伸手敲了敲虚掩着的木门，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谁啊。”
“老伯您好，这是您的孙媳妇给您准备的补品，您趁热吃吧。”白月茵温声回答。
里面一片寂静。
白月茵继续道：“老伯，您别担心，孙媳妇已经吩咐厨房熬制鸡汤了，待会儿就让人把鸡汤送过来。老伯您先喝着，孙媳妇晚点再来陪您唠嗑。”
说罢，她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侧过了身。
柳氏见状，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提着裙摆走进了门槛。
甫一跨入，一阵刺鼻的臭味扑面袭来。
这间屋子阴暗潮湿，墙壁斑驳，墙角还堆积着稻草。
柳氏眉梢抖了抖，抱紧了孩子。
正在这时，一双枯瘦的爪子从稻草堆里钻出。
下一秒，一颗沾满灰尘的头颅凑了过来，“吱嘎”一声响，房门也应声而关。
柳氏吓得花容失色。
她抱着孩子，慌忙躲闪。
“别怕，有我。”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躯走了出来。
这身影虽是一瘸一拐，但身形高大，行走间甚是利落。
这赫然就是那日将白月茵赶下马车的男子！
白月茵眼神一凝。
这人……竟有武功！
白月茵并非没有察觉这人的存在。
早在那群黑衣人闯进来后，她便留意起四周。
果然发现了一丝异常。
那群黑衣人身上散发着杀戮的气息，而她身旁的男人却无一丝血腥味，这显然违和了。
而且，她观察到男人的武艺很强。
所以在众黑衣人闯进来的那一刹，她便迅速逃窜了。
只是，她才刚逃了没两步，便听见了这人的呼唤声。
这人明显在附近监视着，或者说，是想要取她性命！
既然他有杀她之心，她不介意试探下对方，看看能否借机找到对方的弱点，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谋。
思绪飞掠间，白月茵抬起了头，冲那男人露出个笑容：“老伯，你是谁呀？”
她面庞白皙精致，杏眸灵动有神。
乍一看去，纯真美丽的模样，根本瞧不出她曾做过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那老者盯着白月茵看了许久，最终收回目光。
他叹了口气：“你们都长大咯，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柳氏听到这话，眼皮颤了颤。
她低头望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婴儿，咬牙道：“我儿早亡，家中只剩孤寡婆婆一人了，我是他娘，你说，我该不该认祖归宗。”
“柳姨娘不必担忧，你可以叫我夫人。”白月茵微笑。
柳氏冷哼了一声。
她可不信白月茵会如此好心，帮助她脱离困境！
白月茵仿佛不曾察觉，继续柔声安慰她：“柳姨娘放宽心些，有我帮衬着你们母子，定保证柳府上下平平安安。”
说话间，她伸出素手，指尖划过柳氏的脸颊。
那张干巴巴皱褶丛生的老脸在她触碰时，激灵了下，瞳孔缩成了针孔大。
她的肌肤滑嫩细腻，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娇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