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天阴沉沉的,“要下雨吗?”黄仲昌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这是老天知道余上将军要出殡吗?要落泪。”
“巧合啦!”沈慧娥闻言轻笑着摇头道。
“挡不住人家联想。”张继先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人家怎么联想都无所谓,咱不要胡思乱想。”沈慧娥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余鏊该来了吧!”
话音刚落,守卫来报,余鏊来了。
沈慧娥他们整理了一下衣服,迎到了营地门口。
简单的寒暄过后,黄仲昌幽黑的眼眸看着余鏊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好!”余鏊点头道。
“我们这样穿着没什么不妥吧!”黄仲昌担心地看了看自己说道。
余鏊上下打量着穿着朴素的他们道,“没有,没有。这样就好。”
“可我们没有孝布。”张继先黝黑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怎么说也是去祭拜,也得有块孝布,礼数得周到了。
“到灵堂前,会给你们系上的。”余鏊黑眸凝视着他们说道,心中十分的感慨,一个外人都想着自家上将军,唉……
“请上车!”余鏊伸手看着马车说道。
沈慧娥他们三人依次踩着板凳上了马车。
余鏊前方带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到了目的。
街道两旁树上都挂着白布条,哀乐远远的就听见了。
余鏊带着他们先接过管事递来的孝布,系在了腰间,然后在通报之后,进了灵堂。
沈慧娥他们在余鏊的指点下,上香祭奠了余上将军。
在跪在左边一侧的余少将军还礼之后,余少将军叫住被余鏊带下去的黄仲昌道,“黄公,请等一下。”
“哎!”黄仲昌转过身,走到了余少将军面前,“余少将军有什么事吗?”
“千恩万谢感激不尽,黄公大义,冒死救了我阿爹。”余少将军哽咽道。
“呜呜……”哭声响了起来。
黄仲昌闻言顿时红了眼,眼底泛起雾气。
“诸侯有难,我阿爹不顾一切赶去救援,然而我阿爹有难之时,他们却袖手旁观,一个也没到,唯有黄公仗义,冒死营救。杀进了陶丘城,得以让我与阿爹见最后一面。”余少将军满脸愤恨地说道。
在场有来送葬的诸侯讪讪的,心虚地躲避着余少将军的视线。
怎么说?死者为大,不跟小孩子计较。
“黄公以后就是我大哥,亲大哥,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余少将军跪在蒲团上,眼里含着泪花,郑重地说道。
黄仲昌闻言瞳孔微缩,扑通跪在他面前,慌乱地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哪里当的起啊!天下义军是一家,余上将军有难,我自当全力。”
“当得,当得。”余少将军红着眼眶看着他哽咽道,“大哥就不要再推辞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求大哥答应吧!”
黄仲昌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说道,“余少将军这么看得起在下。”吸吸鼻子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余少将军抓着他的双手郑重地说道。
“你待我如兄,我一定为兄弟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黄仲昌神色动容地看着他说道。“哪怕有一天兄弟反目,我也会保全大哥全家的。”余少将军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双手说道。
余少将军抬眼看着来祭奠阿爹的亲朋好友,“请诸位做个鉴证,在我阿爹的棺椁面前,我与黄公结拜为异性兄弟,以告慰阿爹的在天之灵。”
余鏊他们赶紧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香烛供品,摆在了灵堂之上。
“阿爹今儿在您的棺椁前,我与黄兄结拜为异性兄弟。”余少将军跪在灵堂之上,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与义兄共同对抗暴虐无道的朝廷,希望阿爹在天有灵,保佑我们推翻朝廷。”眼神坚定地又道,“即便马革裹尸,也不枉男儿七尺之躯,生在这天地间。”
“好,大丈夫正当如此,拎三尺剑,当立不世之功。”黄仲昌神情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也!”余少将军感慨万千地说道,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心虚地别过眼。
“俺是个杀猪,不懂什么天下大势,兄弟你说吧!让俺咋干吧!”黄仲昌幽黑的目光凝视着他一脸正色地说道,“黄某虽是屠夫,也知忠义二字,为推翻暴虐无道的朝廷,定当竭尽全力。与兄弟患难与共。”举起右手,一字一句地说道,“有违此言必遭天打雷劈。”
余少将军举起右手道,“有违此言必遭天打雷劈。”
“好兄弟!”黄仲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憨憨的一笑道。
“大哥!”余少将军深吸一口气道。
“大王驾到!”门口突然传来声音道。
余少将军闻言看向了门口,在心里咒骂道:娘的,终于舍得来了。
停灵这些日子,除了安排仆从来,他自己一面都没露。
“余少将军,咱们去接驾吧!”曾先生看着依旧跪在堂前的自家少将军说道。
“哦!”余少将军双手扶膝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小心……”黄仲昌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扑通一下又跪了下去,起了三起都没站起来。
“义弟,你没事吧!”黄仲昌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没事。”余少将军哽咽地说道。
灵堂之内本来要去接驾的,现在看着余少将军如此,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就在他们踌躇不前之际,大王已经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少将军呢?”大王微微展开双眼扫了一圈灵堂。
“大王。”曾先生上前拱手行礼道,“我家少将军太过难过了。”
“唉……失去国之柱石,孤也是难过的彻夜难眠啊!”大王重重地叹口气,潸然泪下道,抽泣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别太过伤心了。”接着又道,“孤今儿是来送余上将军最后一程的。”
“难得大王还惦记着我阿爹。”余少将军呜咽地说道,语气中弄浓浓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