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学武话,石岩的脸色顿时严肃了,他刚才只想着赶紧把日谍抓住立功,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由杨学武一点明,他才知道事情竟然这么严重,这要是真像杨学武说的那样,那这事也太大了。
“学武,没这么严重吧?”石岩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日本人会这么胆大,堂而皇之的在白党区内开设“汉奸培养学校”。
“岩哥,我当然也想这只是个例,只是你想想,金陵都有,其他城市难道不会有吗?”
石岩眉头皱起没再说话,显然他也觉得杨学武的分析有道理。
“学武,你现在给我个准话,你有多大把握能够确信那个日语学校的人是日谍?”石岩突然开口问道。
“岩哥,不瞒你说,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肯定日语学校里的人是日谍。”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觉得我们应该上报,要是万一这其中出了差错,那我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学武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原本想着查清楚一点再上报,但既然石岩已经知道了,汇报也可以,毕竟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队长能够搞定的。
“走吧,我们现在去找科长汇报。”
以前杨学武和石岩汇报还需要先找组长黄志凡汇报,只是现在石岩成了副组长,他们可以直接找科长汇报,不需要再通过黄志凡,像这种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两人来到科长办公室,敲开了科长办公室的门。
“你们两怎么来了,难道又有好消息给我汇报了?”看到杨学武和石岩,董元周开玩笑道。
“科长,学武那发现了点新情况,我觉得事情挺大,所以带着他来亲自向你汇报。”
“哦,还真的有好消息,说吧,我听听是什么大事。”
当杨学武说他学日语的时候,董元周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手下是个好学之人,这让他很满意。
只是当杨学武说他在日语学校遇到的一些事,以及他的推测后,董元周的脸色变得和石岩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一样严肃。
“学武,真有此事?”董元周作为科长,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还真没遇到过像杨学武说的这种事。
“科长,确有此事。”
“混蛋,日本人胆子太大了,竟然到金陵来干这种事。”董元周气急败坏的把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你们等会,我去向处座汇报一下。”说完科长急匆匆的走了,这事太大了,必须要向处座汇报。
大约十分钟后,科长回来了。
“你们跟我走,处座要亲自见你们。”
听到处座要亲自见他们,别说是杨学武,就连石岩这个副组长都有些惶恐。
不知道石岩有没有亲自见过处座,反正自从杨学武到特务处,只有寥寥几次看到过处座的面貌,这还只是惊鸿一瞥。
处座身份太高,平时也很忙,根本不是杨学武这种小小的队长能够见到的人物。
想到要见这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哪怕是杨学武在心里多次暗示要稳重,但还是止不住的有些紧张。
怀着忐忑的心情,杨学武和石岩跟着科长一直来到最顶楼最靠里的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正是他们特务处人人敬畏的处座。
科长敲了门之后,屋里传来一个雄宏的声音“进来”。
当杨学武他们进入处座的办公室时,处座正拿着一只金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三人不敢打扰他,只好默默的站着。
这种宁静的氛围,更增添了杨学武和石岩的紧张情绪,甚至他们彼此之间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就在此时,处座开口了,“你就是杨学武?”
说着处座那锐利的眼神紧盯着着杨学武,让杨学武不由的心慌,这种情绪不是杨学武想压就能压下去的。
“报告处座,我就是杨学武。”最终杨学武还是顺利的回答了处座的问题。
当杨学武话毕,处座笑了起来,对一旁的董元周说道:“元周,你说的不错,确实是个优秀的年轻人。”
“那是,一般人我也不敢在处座你面前夸奖呀。”
杨学武没敢接话,本来他是想着说一声“你过奖了”,想想还是没敢开口,处座和科长说话的时候,哪有自己插话的份。
回了处座一句,随后董元周看向杨学武说道:“学武,你把这次发现的情况给处座说说。”
“是。”
随后杨学武就把自己为什么要学习日语,自己是如何得知日语学校,自己是如何发现问题,自己的遭遇,自己的推测,一字不差的做了汇报。
在杨学武汇报的时候,处座一直没有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其实他已经听过董元周的汇报了,要是没听过,估计他这会也不会稳如泰山了。
杨学武话毕,处座看向董元周说道:“元周,你去叫一下何涛,顺便把事情跟他说一声。”
听到要去叫何涛,董元周有些不情愿,他想的是,这可是我们行动科发现的重大情报,凭什么要告诉何涛那家伙,只是处座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得把消息和何涛分享。
“你也走吧,杨学武留我这里就行,这件事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你记得保密。”科长走后,处座对石岩说道。
“是,处座,我一定保密,这件事我不会任何人透露。”听到处座和他说话,石岩身子立马一正,急促的保证道,说完石岩快速的离开了处座办公室。
“坐。”石岩走后,处座让杨学武坐下。
杨学武不敢不从,只好用半个屁股坐在处座办公室的真皮椅子上,随时准备起来回答处座的问题。
“年轻人,不用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看着杨学武紧张的样子,处座打趣道。
杨学武尴尬一笑,那笑容特别难看,同时他也在心里骂自己,“怕个屁呀,不就是老戴吗,他有那么可怕吗?”
但心里立马就有另一个声音回道:“老戴就是有那么可怕,与其装作镇定自若,还不如承认自己害怕,像老戴这种人,害怕才是合理的,要是不害怕,那他恐怕就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