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师兄!”
两名气喘吁吁的弟子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指着地面上那条宛若天堑一般的剑壑禀报道:“其余瓦片碎砾都已经处理完毕了,只差这条剑壑,弟子们实在难以靠近!”
听到这两名真武弟子的话,双眸明亮的俊雅道士闻言走到那剑壑旁仔细的看了看,只觉得一股冰寒透体的气息直逼五脏,不由得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那种仿佛血液都要为之冻结般的感觉才稍微的缓解了一些。
“你们守在这里,莫要让弟子接近,我去禀报师尊。”
那道士点了点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剑壑旁还冒着丝丝冷气的冻土,对着两名弟子吩咐了一句,便挥袖转身离开。
他口中的师尊自然便是那真武七侠之一的张凌川,位列天衡,行事素来不拘泥于条条框框,看似儒雅温润,实则内心极为潇洒不羁。
“剑壑?”
张凌川看着眼前大弟子,沉吟了片刻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让弟子们不要管了。”
“不必再探查一下火麒麟么?”司徒玄真微微蹙着双眉,两人倒不似寻常师徒那种上尊下卑的关系,反而更像是一对至交好友,他向来是想到什么便对张凌川说什么。在他看来,火麒麟此事干系重大,总要确认一番是否真的被师叔祖一剑斩毁才算妥当,而张凌川的吩咐则显得有些随意。
“查什么查?”张凌川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杯中静静悬停的几根毫尖般的茶叶,垂下眸光缓缓说道:“你可知你师叔祖那一剑是什么门道?”
司徒玄真默然不语,站在一旁洗耳恭听。
“太阴真气再加上你师祖留在真武剑中的一道剑意,莫说是区区火麒麟,便是亚圣来亦要在这一剑之下饮恨!若是这样都无法摧毁这火麒麟,那也算的上是命数,除却这一剑,恐这世间也再无其他能摧毁它了!”
张凌川对于真武山的种种秘辛显得极为熟悉,吹了吹杯盏中的热气,轻呷了一口茶水后清嗓道:“想当初你这师叔祖亦算得上是一代人杰,入门不过四五年便成了当时掌门候选的弟子之一,但为了摧毁这火麒麟,硬是转修太阴神功,放弃了掌门候选之位……”
“各种缘由我不便多说,你只需晓得你师叔祖对咱们真武山做过怎样的牺牲就够了。”
“是。”
司徒玄真秉了一礼,没有多说半句废话。
见到司徒玄真从房间里走出来,那两名弟子连忙迎了过来:“司徒师兄,方才有弟子接近那条剑壑被冻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司徒玄真脸上浮现出薄怒,横眉斥道:“不是让你们两个守在那里么?怎么还有弟子接近?!”
那两名弟子听到训斥,哪敢出声,只得将头垂得更低了。
“受伤的弟子人呢?!”
听到司徒玄真问话,其中一名弟子连忙回答道:“都在……在不远处的丹阁,那里有火玉,暂……暂时抑制住了他们体内的寒气……”
“他们?!”
司徒玄真脸色难看,寒声道:“一共有几人?”
“三……三人……”
“带我过去!”司徒玄真扫了扫袖袍,温润的眸子里升起淡淡的火气:“待回头,自己去戒律堂领罚!”
听到司徒玄真的话,两名弟子哪敢说个不字,只得悻悻的垂下头,苦着面色道了声是,一前一后的领着司徒玄真往丹阁走去。
然而就在三人走后,那寒气凛冽的剑壑中霍然伸出一只结着淡淡冰霜纤纤玉手!
……
“嘶……”
吴老二担着一筐红薯出了家门,看着眼前一个裹着黑袍的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人,怎么跟个大冰溜溜似的?!
吴老二摸了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看着那黑袍怪人越走越远,不由得想起那天长得倾国倾城的男人,暗自咂了咂舌,这年头……
嗯?
吴老二看了看筐里结了一层细碎冰霜的红薯,脑子嗡的一声变作一片空白!
“我的红薯啊!”
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城东!
冷!
难以抑制的冷!
萧云衣牙齿不住的打着架,身上裹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黑袍罩住了全身,摇摇晃晃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但那仿佛侵入血液骨髓中的寒意却始终如潮水般涌来,她只有永不停歇的走下去,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确活着。
她的脚下结着淡淡的冰霜,呼吸间都冒着丝丝的寒气!
火麒麟救了她一命,但那阴寒至极的剑气却真真实实的斩入了她的心脉!体内火麒麟仅剩的那一丝微薄力量与那道剑气不停地磨蚀着彼此,而她脆弱的身躯作为两者之间的战场,却早已不堪重负!
她在那一剑之下没有死去。
但此刻,生命却随时会走向尽头……
“砰!”
“卧槽!你这乞丐怎么瞅路的?!”
“谭哥,这好像是个女的!嘶……好特么凉,这是个死人么?!”
“瞎了你的狗眼!死人有特么会走路的么?!”
一阵嘈嘈杂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云衣眼前已经渐渐地模糊起来,只能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那些寒流穿过自己的五脏六腑的呼啸声。
“拖走!看这小娘们身段和脸蛋都不错,带回去玩玩!”
“谭……谭哥,这小娘们是不错,可太冷了啊,冷的跟冰块似的!到时候玩起来还不得把那活儿冻掉啊!”
“你他娘的懂什么?就这种玩起来才别有一番滋味儿!”
“可……”
“我看谭哥说的对,来搭把手!到时候你小子要还是嫌她冷冰冰的,就把她扔到火炕上腾一腾,等个两三个时辰,不就又软绵绵香喷喷的了么?嘿嘿……”
“再检查一下绳头!”
“都捆结实了!谭哥!”
“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