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奴婢听说的。”寄香看着她道,“大小姐,林家大夫人被救回之后,因受了惊吓,有些失心疯了。”
“失心疯?”秦蓁冷笑了一声,“慧贵妃呢?”
“慧贵妃也只是派人送了东西过去,并未说什么。”寄香如实道。
看来有些事情,与前世当真不同了。
难道,她前世所见的林家大夫人并非是如今的这位大夫人?
秦蓁一直认为,这林家与江姨娘暗中勾结,只不过,昨儿个官道上死的又是谁?
幸而师父并未相救,否则,当真是后患无穷啊。
她暗自摇头,看来,许多事情,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
“姑姑那处,我明儿个去一趟。”秦蓁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是。”寄香接着道,“大小姐,您明儿个可是要与徐大夫说一声?”
“明儿个一早再去叨扰吧,师父今儿个怕是心气不顺。”秦蓁看得出来,师父带她出去,似是刻意为之。
她揉了揉眉心,便起身行至床榻上,“早些歇息吧。”
“是。”寄香便伺候着她歇息了。
次日。
天未亮,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地脚步声。
她猛地惊醒,半坐着。
寄香披着外衣,自脚榻上起身,将帷幔掀开,看着她,“大小姐,奴婢先出去瞧瞧。”
“嗯。”秦蓁微微点头,便也没了困意。
她缓缓地下了床榻,披着外衣,推开窗户,探头看了过去。
月淡星疏,夜色还未彻底地褪去,只是泛着淡淡的白光,院子里头只亮着两盏挂着的灯笼,倒也能瞧见人影。
“臭小子。”徐大夫穿着里衣短衫,气冲冲地从屋子里头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长刀。
对面站着一少年,一身青色长袍,负手而立,墨发只用一根玉色簪子束着,瞧着背影,倒也不俗。
秦蓁却能感觉到此人身上透着的桀骜之气,此人莫非就是师父口中的大师兄?
她直接趴在了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寄香已推开门,站在了屋子外头。
瞧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而后连忙进了屋子。
“大小姐。”寄香走上前去。
“怎么了?”秦蓁歪头看向寄香,身子还趴在窗台上。
“大小姐,那……是表公子。”寄香惊讶道。
秦蓁愣了愣,赶忙收回身子,靠在软榻上,盯着她道,“哪个表公子?”
“就是袁家公子啊。”寄香跟着秦蓁去过程家,故而认得袁锦年。
“什么?”秦蓁反倒惊讶了,不过仔细地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袁锦年一直待在程家,而舅母身子不见好,如今算来,也只有半年的光景,难道与袁锦年没有关系?
至于表姐,与袁锦年之间当真没有情愫?
可是后来,袁锦年显然没有与表姐在一处,反而是不知所踪了。
秦蓁眸底一沉,接着看向寄香,“洗漱吧。”
“是。”寄香将她脸色一沉,一个激灵,连忙去准备了。
没一会,秦蓁便穿戴妥当,出了屋子。
徐大夫跟袁锦年正在交手,二人倒是打得热乎。
秦蓁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上瞧着。
她今儿个特意穿了一身白衣,青丝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面如粉黛,双目如冰。
远远地瞧着,反倒想个冷峻的少年。
一个看戏的,突然冷不丁地从半空中抛出一把长刀,秦蓁一个闪身,轻松地躲开。
那长刀便直接插进了门板上,她拍着胸脯,看向远处的徐大夫。
“师父,您就算对徒儿有千万个不满,也不至于要徒儿的命吧。”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轻松地将那长刀扒了出来,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徐大夫则向后退了一步,轻松地靠在太师椅上,半仰着头,“跟你大师兄好好打个招呼。”
“哦。”秦蓁歪着头,半眯着眸子,一步步地往前。
此时,天微微亮,一道明光洒落在袁锦年的身上,似是笼罩着一层明暗的冷光。
他侧身,那双眸子微沉,当看向秦蓁时,那薄唇微勾,尤其是那眸子内的笑意,让人瞧着,反倒有种压迫感。
秦蓁一愣,他似乎在说,我终于等到你了,又或者是许久不见。
不知为何,她看出了轻佻,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丝恼怒,这手也不听使唤,随心而动,直接手腕一动,那长刀便朝着眼前这欠扁的嘴脸劈了过去。
徐大夫挑眉,得意地看着,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寄香已端着早饭过来,恭敬地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徐大夫便这样慢悠悠地吃着,看着二人在院子里头动手。
寄香恭敬地立在一旁,不过那眼珠子跟着眼前两个身影来回转动着,直等到最后,渐渐地失去了焦距。
秦蓁虽跟着徐大夫只一年,不过也是尽得真传。
徐大夫瞧着,手中的木箸突然甩了出去,直接挡在二人中间。
二人各自躲闪,那木箸直接插入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秦蓁随即向后一步,眸底透着冷意,看向袁锦年时,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徐大夫摇头,“还是不到家啊。”
秦蓁当然知晓,袁锦年有意让着她,瞧着,反倒像是陪她练手罢了。
她收起长刀,随手放在一旁,并未看袁锦年一眼,幽怨地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轻咳了几声,而后道,“来日方长嘛。”
秦蓁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还不滚!”徐大夫看向袁锦年,扬声道。
袁锦年倒是不紧不慢地坐在一旁,“徒儿许久不曾侍奉师父了,这几日便留下来伺候吧。”
“你?”徐大夫连忙起身,“眼不见为净,才是真的尊师。”
“师父何出此言啊。”袁锦年看着徐大夫进了屋子的背影,低声道。
秦蓁回了自个的屋子,连带着将窗户都关了起来,闷闷不乐地换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