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江婉沐深深明白连皓的有些劣根性,他喜欢做空手套白狼的活。眼下,他正欢欢喜喜的做着转手女人挣银子的事情。按他的话说:“婉沐,送女人给我的人,都不是我认同的朋友。我早些年就放话出去,我不喜欢收女人。现在,我更加不会因为她们,而闹得家宅不宁。
有人还要一心一意的送女人给我,那就是想一看我们笑话的人。那他们送多少来,我都一一接下来。我转手挣些银子回来,正好府里要来客人,过些日子银子会吃紧。哼,我叫他们一个个的眼珠子掉下来,他们白花了银子,既没有买到我的心头好,又暗中得罪我们夫妻两人。”
江婉沐是信服连皓的为人,相信他应承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横生枝节。他这人在这方面上,是不会屑于跟她玩心眼。活在太平盛世的人们,比动荡不安的时代,多一份对尊严的要求。连皓虽然习惯強势做人,但他却不是仗势欺人的人。江婉沐瞧着连皓脸上隐约紧张的神色,她笑着点头平和的说:“三爷,我不懂外面的事情,你做主就好。”连皓笑逐颜开的瞧着江婉沐说:“婉沐,其实你打心眼里,就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对吧?”
江婉沐笑着点头说:“是,多谢三爷愿意成全我。”连飞扬兄妹两人笑看着连皓眉飞色舞的神色,深觉得自家娘亲要时时这么待自家爹爹,想来爹爹的嘴,是没有法子再合上去。江婉沐瞧着连皓欢喜的模样,她眼里闪过内疚神色。她掩藏得再好,她眉眼间的神色,也瞒不过精明的连皓。人心都是肉长,江婉沐自然动容连皓待她的好。她微笑着说:“三爷,年节后,你和孩子们有空,我们去城外住些日子。”
马车停在将军府的侧门,连皓伸手扶持着江婉沐母子三人下了马车。一家人进到府里面,瞧见院子里赏雪的女子。连皓微微皱眉说:“婉沐,你别什么都忍着,有些人给脸不要脸,你不要担心怕得罪她们。”江婉沐绽开笑颜瞧着他,一下子闪了连皓的眼睛。江婉沐笑着说:“不过是女子少年时,独有的几份轻狂,她们只要不疯狂,由着去吧。”江婉沐其实很是羡慕她们这么有勇气,面对自已内心的欣赏。她们自以为表现得曲折隐晦,其实瞧在旁人眼里,她们已显得太过直白。
那个少年不钟情,那个少女不伤情。少年的情怀,其实有时未必就是爱。连皓的外在,的确非常迷惑初入世事的女子,而他总是冷若冰霜的对待她们,更加的让她们心动不已。江婉沐望见那几个上前又退后的女子,她侧目而视连皓的神色,见到他眉眼间的不耐烦,她低低笑着说:“你和飞扬两个人回去吧,我带着懒懒去客院,去和夫人们说说话。”连皓瞅她一眼,点头说:“嗯。”他伸手招来连飞扬,父子两人快步转弯行过去。
江婉沐瞧见几个女子低下的头,她低头对连懒懒说:“懒懒,身为女子,一定要牢记得护好自已的心,不能随意乱去喜欢人。”连懒懒抬头望一眼那几个女子,她低声说:“娘亲,我才不会象这些姨一样,没事乱犯花痴病。她们几时走啊?”江婉沐伸手轻拍女儿的头,两人走到几个女子的面前,那几个女子慌乱的同她们打着招呼。江婉沐微笑着瞧着她们,终究她们的脸皮,没有厚得亏了良心。
年节里,连皓一家人和府里的客人们,一块去马场玩耍一天。紧接着,连皓又安排去城外游乐院,玩耍了一天。两天下来,往西北方向的方将军,他已经提出来要提前回去。方正和苏欢两人得到消息,两人直接找到连皓,希望能顺路跟着去西北一趟,两人想去长些见识。等到江婉沐得到消息,这两人能行程都确定下来。江婉沐有些恼怒的瞪着苏欢说:“苏大爷,天寒雪冻,你不想想别人,想想你自家的老娘和媳妇。生意,天气好转时,再去也不晚。”
方正在一旁要说话,给江婉沐瞪眼瞧着他说:“方正,你够狠心肠,为了银两,置一家老小不管不顾。”方正低下头,苏欢在一旁低声解释说:“东家,年前我们跟你说过,西北的粗布质好价平,适合在南城出售。你说过好,说有机会,我先去瞧瞧,再定下来。这如今不是有机会了吗?我们跟着将军走,那路要多顺畅,就有多顺,家里人,我们已经招呼好了。”方正在一旁赶紧点头说:“小姐,碧绿点了头。方将军说,我们回来时,也会让人关照的。”
方正和苏欢两人年节中,就跟着方将军一行顺路去西北。江婉沐去送行时,脸上还存留着愤懑神色,反而是碧绿和花儿两人看得开。她们劝解江婉沐说:“小懒,爷们不同我们女人。他们两人也是为了生意,才会不顾风雪要同行去西北。”“小懒,方正想为这个家拼搏,我做为他的娘子,我只有支持的份。再说,跟着方将军同行,有苏爷陪着一块去,我觉得这机会实在太好。”
江婉沐听她们一番话后,那鼓足的气,一下子消了去。两个男人的女人都能放心,她无事瞎操心担心什么。将军府里的客人们,有一家离开后,大家陆续的动了离心,无人再能安稳的住下去。王将军一家人随后离开,送别时,王夫人拉着江婉沐的手,当着两位男人的面,对她说:“连家妹子,你性情好,能容事。我就容不了事,我只要想到回去要对着那两位狐狸精,我就恨不得在你的府里长住下去,至少我还可以去找你说话。”
王将军伸手把王夫人拉扯上了马车,江婉沐瞧着王夫人的神情,安慰她说:“王家嫂子,你要想开些,这男人对你没有了心,你不要太去強求,你多想着孩子,你有孩子,怕什。、、”连皓伸手捂住江婉沐的嘴巴,他笑着对皱眉的王将军说:“王兄,嫂子,一路顺风。”马车行驶过去,连皓放开手后,望见吸进冷风的江婉沐弯腰咳嗽。他伸手帮着她轻拍背,低声说:“娘子,你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江婉沐笑逐颜开的瞧着他说:“三爷,我是好心帮忙啊,提前提醒王将军,情况有变要多加注意。我如果真要添乱,我会在背后跟王家嫂子说话。王家嫂子这性情,可比我要走极端。我是你无心,我既休,而王家嫂子是一定要闹得天诛地灭两败俱伤才肯罢休。”连皓知道江婉沐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大概王家嫂子露馅出来了。两人坐进马车里面,连皓伸手摸摸江婉沐的头发,低声说:“婉沐,我不会给你机会休的,绝美红颜如祸水,而我只想一家人安稳过日子。”
江婉沐抬眼瞧向连皓,成亲以后,连皓的眼神越来越沉稳平和,里面少了许多的张扬意气。江婉沐低声说:“连皓,有事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我们是一家人,我纵使帮不了你,也可以听你说说话。”“没事,我只是舍不得看他们一个个离开,送别最难受是留下来的人。”连皓难得说这种伤情的话,江婉沐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分开后,还能有机会团聚这么久,对你们大家来说,都是一种欢喜重逢。我觉得送别是为了再次重逢。”
“婉沐,你说得太文皱皱,我听得牙齿发酸。”连皓笑嘻嘻的瞧着靠着自已的江婉沐,如今,两人私下相对时,她已经习惯靠着他坐。江婉沐听得恼怒起来,伸手直接捉住了连皓的手,放在嘴边,就重重的咬下去,她可是难得开口宽慰别人的人,结果还给他取笑一番。江婉沐自觉用了力,结果连皓一直没有抽手,到最后她自已不好意思松口,她低头一打量,连皓的手背手心一个月亮牙痕的图形。
江婉沐坐正身子,瞧着连皓端详着自已的手,听着他感叹的说:“娘子,你牙口不好啊,我瞧着你用足了力,也只咬了这么点痕迹。”他在江婉沐冷眼扫向他时,赶紧改口说:“娘子,你心里还是心疼我的,所以下不了力,对吗?”江婉沐知道连皓是非常懂得捉住机会的人,你退一步,他就朋法子进三步。她瞅着他,淡淡的移开眼神,由着他靠近耳边吹气。
年节过后,将军府里的客人全部离开,府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飞扬兄妹两人去连王府的家学,连皓经常要回王府,江婉沐瞧见他眉头的轻愁,忍不住开口寻问,他好半天开口说:“祖父年纪大,心思重多病,父亲有些心慌担心,大哥,唉,他有他的想法。反正我过去,不过是和二哥两人结伴,闲对着相看,听他们三人在那里翻来覆去说话。”江婉沐直觉得那三人说的事情,没有连皓说得这般轻松。不过连王府里的事情,她一向是听而不闻避而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