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享清福?当年温陵府水灾,闻姐姐还捐了几十万两白银和好多物资呢!她救下的人不会比你少!”
这个事本不该说出来的,因为之前闻芷特地叮嘱过,她不想暴露自已,陆满悠这会儿气急了,却一时没管住嘴。
谢清音蔑笑道:“撒谎也不打草稿,沈家家业是挺大,但也还拿不出几十万两银子来捐款,济春堂那么大的一家商户,生意做到全国各地,一年的收入也才几十万两吧?何况你那几间小铺子?”
闻芷不语。
那谢清音可就错了,这两年济春堂年盈利百万以上。
“你也知道济春堂有钱啊?”陆满悠情绪上来,嘴上越发没个把门的,“那你知不知道济春堂的老板就是……”
“郡主,”闻芷急忙把她扯住,摇了摇头,“别跟她聊了,咱们进去守着太后吧,这时候最是离不开人。”
陆满悠惊觉失言,忙闭了嘴。
两人不再搭理谢清音,相携往内殿而去。
谢清音不屑地笑了一声,转身出寿康宫,回了沪阳王府。
到家时府里刚刚掌灯,沪阳王恰好也是这会儿回来,父女俩在仪门前碰上。
沪阳王问起太后的情况,谢清音淡淡道:“快不行了。”
“什么?”沪阳王板起脸,又急又气,“当初叫你不要强出头,你偏不听!现在看你如何收场?你自已也就罢了,弄不好整个王府也要受牵连!”
谢清音见他怕成这样,心下好不嫌弃。
“现在太后的病已经由闻芷接手医治了,与我无关,父王安心就是。”
沪阳王闻言,这才缓过这口气,眉心稍展:“既然如此,你最近就别进宫了,以免惹麻烦。”
“明白。”谢清音点了点头,返回内院休息。
翌日,沈继阳休沐,又与谢清音约在老地方相会。
谢清音将昨天宫中发生的事告知沈继阳,沈继阳嚯地站起身:“闻芷给太后治病?她哪有这等能耐?这不是找死吗?”
“你好像很为她担心?”谢清音强忍着不满,抬眼看过去。
沈继阳坐回来,愁眉苦脸道:“我当然担心,但不是担心她,是担心沈家遭到牵连,太后一旦有个闪失,陛下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这倒也是。”谢清音眸中波光流转,趁机劝道,“那看来你还是赶紧写下休书,与她断绝关系为上,否则大祸临头,沈家人说不好也得陪她去死。”
“我回去就写。”沈继阳此时已满肚子的怒火,后悔没早听母亲之言,将闻芷休弃赶出府去。
那个女人真是脑子有病,没本事还要逞强,活得不耐烦了吗?
静默片刻,谢清音忽然换了个话题:“早上我去看过丰儿了,孩子一个劲问你,抱怨你好久都没去看他了。”
“最近公务繁忙,”沈继阳面露愧疚之色,轻叹了一声,“烦人的事情又多,实在脱不开身,过几日处理好手头的事,在与你同去看他。”
谢清音莞尔道:“放心,我已跟孩子解释过了,他没有怪你,只是太想你了。”
“是我亏欠你们太多,”沈继阳轻握她肩头,把人搂入怀中,在她耳边温言细语,“等成了婚,就找个由头将孩子接进侯府,那时咱们便真正团圆了。”
“嗯。”
两个时辰后,沈继阳回到广陵侯府,进书房写下休书,而后趁着向皇帝上报政务为由进了宫。
见过皇帝,沈继阳将养居殿总管花太监拉到一旁,取出藏在袖中包装成书信的休书,悄声说道:“能否劳烦公公帮个忙,想办法将这封家书转交给身在寿康宫的贱内?”
“家书?”花太监望向他手中的书信,心下狐疑,“尊夫人留在宫中不过才一日,大人就这般着急?”
沈继阳强装笑脸:“不过是些叮嘱她严守规矩、尽心侍奉太后之语,有劳公公了。”
身为重臣,平日里他往来养居殿比较频繁,与花太监接触得也就多,虽算不上有多少交情,但也是老相识了,只托他办这么点小事,想来他不会拒绝。
然而花太监犹豫片刻,却说:“大人有什么话想去跟尊夫人说,直接与陛下讨个情,去一趟寿康宫便是,何必写信呢?大人若是不好意思自已开口,奴才这就进去代你向陛下说?”
沈继阳一把将他扯住,笑道:“不必这么麻烦了,左右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也不是非说不可,陛下正忙着,不好去打搅他。”
花太监既然不肯帮忙,他也不好再纠缠,随便扯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当面递休书的话,闻芷肯定不会收,说不定还会闹起来,弄得脸上不好看。
算了,等她出宫回了侯府再给也是一样的。
广陵侯府内,老夫人得知儿子已写下休书,心中甚是欣慰。
她当下叫来几个管事,迫不及待地命令道:“去闻芷那里,把她的人全给我轰出去!眼睛放明亮点,她私库里的钱财,还有院子里的物品一件不准带走,谁胆敢偷拿一分钱,打断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