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冬春(夏常在)连看都没看一眼,态度傲慢地回答道:“这些赏玩之物我夏家还不缺。只是沈贵人这小恩小惠,看来还真是会邀买人心啊。”
沈眉庄纵然性格敦厚、涵养深厚,听到如此直白露骨的话语,脸上也顿时挂不住,尴尬得不知所措,气得满脸通红。
甄嬛心里愤愤不平,但她知道自已和沈眉庄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如果再挑起事端,恐怕会引火上身。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沈眉庄紧紧抓住甄嬛的衣袖,暗示她千万别冲动。
后面偷听的颂芝听了都摇头“这样德行的人也配入宫,当真一副空皮囊而已。夏家这样的人到咱们年府跟前,连提鞋都不配。奴婢听说前几日在延禧宫里,她天天去烦富察贵人,还处处给安常在脸色瞧,闹得鸡犬不宁。”
年世兰(华妃)也是不喜夏常在的,闻言冷笑一声“瞧她穿的那身衣裳,以为有皇后撑腰就可以在这儿耀武扬威了吗?”
“夏姐姐怎可如此说?便是小恩小惠,也是恩惠。更何况,眉姐姐素日是最和善温柔之人,夏姐姐并不了解眉姐姐,却恶语相向,岂非是犯了口业?如此,对夏姐姐也是不好的。”安陵容温言劝说。
她知道,华妃就在后面听着呢,夏常在翻不出什么风浪,倒不如趁此机会树立一下自已的形象。
闻言夏冬春(夏常在)果然对着安陵容就来了火气“你我同住一宫,我且看着你也是个答应的份上才不同你一般计较,你却真当自已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个小小县丞之女,也配和我姐姐妹妹的叫。”
“陵容与你同为常在,她敬你一声姐姐,你却如此蛮横无理,这是什么道理?”甄嬛(莞常在)是有傲气和脾气的,见夏冬春越说越不像话,安陵容巴掌大的精巧小脸已经一片惨白,还是没忍住呛声道。
夏冬春在家骄纵惯了,你若对她好好说话她兴许还能听上几句,但若明着争锋,她说话是绝不留余地的。
“莞常在急什么。凭她什么低门小户的微贱之躯,也敢来和我夏家攀亲戚。你自甘堕落,我可不是。”夏冬春(夏常在)说着还扬了扬下巴。
甄嬛还欲争辩,再次被沈眉庄拉住。
这时的沈眉庄(沈贵人)已经恢复了寻常的神色,带着笑道:“听闻夏妹妹出身骁勇世家,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夏妹妹文武双全,果真如此骁勇,不失家门风范。”
夏冬春(夏常在)傲然“我家世代骁勇,为国尽忠。家训向来如此。”
甄嬛闻言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身后的内监宫女都捂着嘴偷笑。
只安陵容,做足了受伤的神色,硬生生忍住了。
骁勇,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女性美好的品质。
偷听的年世兰(华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世上竟有如此愚笨之人,竟然还封为常在,常在这里惹人笑话吧。”
说完,华妃侧头,示意周宁海过去。
夏常在见众人笑得如此失态,才解过味来。
顿时怒色大现,伸掌向沈眉庄脸上掴去。
甄嬛(莞常在)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伸掌格开她的巴掌,厉声道:“眉姐姐与你同为嫔妃,且位份还比你高,你怎能打她?”
谁料夏冬春手上反应奇快,该说不愧是“骁勇”吗?
只见她另一手高举直挥过来,眼看甄嬛避不过,要生生受她这掌掴之辱。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出现,紧紧地抓住了夏冬春的手腕。
那人是华妃身边的周宁海。
颂芝被夏冬春的愚蠢行为吓得不轻,拿帕子掩住因惊讶而张开的唇,然后扶着华妃走过去。
夏冬春(夏常在)还在叫嚣着“放开。”
众人一见华妃来了,一个个行礼“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夏冬春(夏常在)这才稍稍挣脱了周宁海,跪下,怯怯的道:“华妃娘娘……”
“周宁海,放开她。”年世兰(华妃)却看都不看她,对周宁海道。
“嗻。”
“秋来御花园风景如画,好好的景致却被人给打扰了,真是扫兴。”年世兰(华妃)摸了摸发冠道。
夏冬春(夏常在)仍在扭捏“沈贵人她出言不逊,嫔妾只是想训诫她一下而已,训诫一下。”
年世兰(华妃)的目光始终没有向下落在跪在地上的夏冬春脸上“皇后与本宫都不在了吗?本宫竟不知这后宫已是夏常在当家,要辛苦你来训诫宫嫔。本宫怕你承担不起这份辛苦。”
说到这里,年世兰(华妃)温柔的笑起来“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颂芝立刻会意“奴婢听说,那枫叶要鲜血染就才红的好看。”
“是嘛,那就赏夏常在一丈红吧。就算用她的血,为宫里的枫叶积点颜色。”年世兰(华妃)原本带笑的唇角又发了狠。
“一丈红?”夏冬春(夏常在)有点懵,刚才不是还要罚她,怎么这会又要赏她了?
她刚想谢恩,周宁海就很“热心”的为她解释起来。
“启禀小主,一丈红乃宫中刑罚。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木板责打其腰部以下部位,直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上去鲜红一片,那颜色叫一漂亮。所以叫一丈红。小主,请吧。”周宁海描述的绘声绘色,似乎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夏常在听到一半,身体已经瘫倒在地上。
反应了片刻才求饶“华妃娘娘,华妃娘娘饶命啊!华妃娘娘,嫔妾再也不敢了!华妃娘娘饶命啊!”
华妃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别处,跟在她身旁的颂芝开了口“小主的血要是真染红了御花园的枫叶,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安陵容不合时宜的想道。
“华妃娘娘饶命啊!”夏冬春(夏常在)闻言更是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一边求饶一边磕头。
记得自已要扮演“纯元”的安陵容连忙开口“华妃娘娘,夏常在虽僭越,但大抵也是刚刚入宫的缘故。念在她是初犯,且并未造成伤害,她的父亲为国尽忠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