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眼含热泪,“活着就好。”
凌北月冲过来惊奇的打量温玖,“二嫂。柯大夫和马是怎么回事?”
温玖脱了外面的褂子,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了凌北月。
弯唇浅笑:
“我回村的路上遇到了官差在土地庙歇脚。
我偷偷放了他们一匹马,顺便打了个劫又把柯大夫给救了回来。”
温玖说的轻描淡写。
众人深知中间一定很残酷,必然是温玖隐去了辛苦的部分。
凌南辰扶着柯大夫坐了下来。
唐月茹舀了两碗水。
一碗递给了柯大夫,一碗递给了温玖。
“赶紧喝点水。”
柯大夫是真缺水啊。
他接过碗大口大口的喝水,一口气将碗里的水全都干了。吧嗒着有了湿意的嘴巴,意犹未尽的开口:
“好久没这么畅快的喝水了。”
张云烟带人将马背上的粮食拿下来,众人不得不佩服温玖的厉害之处。
灾荒年都能弄到粮食。
“赶紧把粮食弄到竹屋里。”凌老夫人顾不上和柯大夫说话,忙吩咐张云烟,粮食是最关键的,可不敢放在外面。
“玉婷,你跟我抬高粱面。”
“好。三弟妹,你把这一袋米搬上去。”苏玉婷嘴里答应着,又指派柯喜英干活。
凌家的这些女人忙围了过来。
将南瓜弄上去。
再一看,筐子里有胡萝卜,下面有枇杷和李子。
她们看的眼睛晶亮,原先在京城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如今看着这两样水果,勾起了她们心酸的回忆。
也不知道娘家有没有受到牵连。
真不孝啊!
陈慧琴把胡萝卜拿了出来,让凌北珠拿了一个盆过来。她把枇杷和李子倒在了盆里,“这些枇杷和李子长得真好啊。”
“温玖出去了大半天辛苦了。”沈清漪心疼的拉着温玖坐在了椅子上。
“你快歇歇。晚上想吃什么?”
温玖想到了螺蛳,昨天的螺蛳今天晚上吃刚好。
“吃螺蛳吧。”她站起来拿了一把剪刀,叫了凌北玉和北月两人。剪了一个螺蛳的屁股给她们两人看。
凌北月和凌北玉接过了她手里的活。
沈清漪拿了陈慧琴洗的李子递给温玖,“你快吃两个李子。”
“娘。你也吃。”温玖接了过来。
柯大夫目光熠熠的四处打量,只是他老人家走了太多路,这会两腿打飘。
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想起来。
“你们怎么想到深山里生活?雄家和顾家呢?”柯大夫当日和另外几家是到过去两个镇子的村里,没曾想痦子突然偏瘫了。
他被官差强制往回带,偷听到痦子的话,过了建州找到熟悉的大夫,就把他给杀了。
凌老夫人吃着枇杷,这几天吃的好,脸上的皮肤好看了些。
闻言笑着解释:
“多亏了温玖。她说这会流民多,我们再往晋州府怕是吃亏。
雄家和顾家拧成一股绳,有雄霸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柯大夫叹息:“你们一家都是老弱妇孺,若是现在去晋州,肯定沦为别人的两脚兽。外面在抓落单的两脚兽售卖,说是年轻和幼童的价格比较高。”
凌老夫人忍不住老泪纵横。
话本子都没有这么惨烈,却被她们遇到了。
倒霉的都是贫苦的老百姓。
她放下了手里的枇杷,“柯大夫。你去看看北衡。”
“他……活着?”柯大夫语无伦次的问,以为凌北衡已经进入腐烂阶段了。
“活的好好的。”
柯大夫激动的站起来。“真的?”
温玖指着旁边的棚子说道:“凌北衡在里面养伤,我下山本想找个法子搞掉他身上的铁钉铁链。”
柯大夫想了想,“不慌。我有法子。”
他朝棚子里走去。
细细的给凌北衡把脉,“咦。奇怪啊。”
柯大夫以为自已的医术出了问题,不至于前些日子连个手筋脚筋皆断都号错了脉。而且这哪里还是以前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的人。
温玖明白是怎么回事。
却还是装着一头雾水,“您老那日不是说他马上就嗝屁吗?怎么还越来越精神?”
柯老仔细的试了试凌北衡手腕的力量。
激动的询问:
“脚上可有力气?”
凌北衡动了动脚,“有力气的。就是琵琶骨这里觉得很痒又痛得很。”
“老头子我这么些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濒临死亡的人还能活了过来。只能说吉人自有天相。”
柯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柯大夫,你别想着他怎么活下来?你该想着怎么弄掉铁钉,让他怎么活下去。”温玖鼓起了嘴,这个老头子还真是个纠结型的人格。
“我有带草药,熬点药水。”柯大夫笑着说道。
他肚子适时发出咕噜的声音,凌老夫人忙说道:“锅里还有昨晚剩下来的饼子,柯大夫不嫌弃的话来一个?”
“老夫人,我这有得吃还能嫌弃什么?”柯大夫先从背篓里拿了两种草药出来,让凌北月拿去加三碗水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