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那边送来的账房已经就位。
姜妧姎命青离拿了账房的钥匙和定国公府的印信去盘帐!
她已交代了青离,如有阻挠者,就地家法处置!
箬兰和楹风躲在暗处留意着定国公府中的暗流涌动。
盘帐这件事,她不宜露面过早,躲在暗处,才能看出个牛鬼蛇神出来!
兰姨娘和容黛一早就来了,有了昨日的经验,行云直接把她们挡在了念挽居门外,连门都不曾让她们进。
林氏和容齐那边没动静前,她暂时不想与那野心勃勃的母女俩虚与委蛇!
姜妧姎坐在那里开始绣之前答应好的景帝的常服。
虽然容予和绿腰的事扰了她的心神,可是她知道给景帝绣得常服意义更加重大。
绣制一件常服需要一个月,而一个月以后正是沈后的巫蛊之祸发生的时间,她打算在那之前绣好,到时伺机献给景帝!
送礼,不挑时候,就是锦上添花,挑对了时候,可就是雪中送炭!
所以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行云是知道她的习惯的,在她刺绣时,需要保持周遭绝对的安静。
所以只在屋外候着,姜妧姎不叫她,她就绝对不进屋打扰!
只是行云懂事,却保不准有其他人不打扰。
屋外行云压着嗓子的声音传来,“观霜姐姐,公主在为陛下绣常服,此时不便被打扰!”
观霜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就跟公主说两句话,不会占用她太长时间!”
屋外两人推推搡搡地,姜妧姎听到了,却只当没听到。
观霜被困在偏院,能有什么急事找她?
左右不过是绿腰先有了宠,她急了呗!
可是观霜找她又有何用?
容予是她的夫君,又不是她的奴仆,她还能命令他宠幸谁,不宠幸谁么?
更何况绿腰是清白身子,观霜是么!
屋门被推开,行云的声音传来,“观霜姐姐,你不能进去!”
姜妧姎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不耐。
焦急地脚步声传来,下一秒,观霜出现在她眼前!
姜妧姎只低头认真刺绣,不看观霜一眼。
察觉到姜妧姎的轻待,观霜咬咬下唇,斟酌着开口,“公主,奴婢…奴婢听说您没有让绿腰用避子药?”
姜妧姎淡淡道,“作为夫君的通房,为容家开枝散叶本就是她的责任。既承了宠,有了就生下来,横竖定国公府家大业大,一个庶子而已,又不是养不起!”
听到姜妧姎这无所谓的态度,观霜急了。
她作为长公主,世子的正妻,确实无所谓。
反正怎样,庶子都越不过她生得去。
可是观霜就不一样了,她本就不是清白之身,绿腰又先于她有宠,若再早于她有了孩子,她的地位就很尴尬了。
现在她最大的倚仗还是姜妧姎,。
作为姜妧姎曾经的贴身宫女,若姜妧姎肯为她在容予面前说两句好话,那她就还有机会!
“公主,可那绿腰毕竟是外来的,不知根知底,谁知她有什么坏心思?”
“奴婢在偏院和她相处颇多,观她日常行事,是个歹毒的。”
“昨夜她还胆大包天到爬上世子的床,奴婢也是怕太过纵容她,助长了她的气焰,日后她会生出些歹心对公主不利?”
此话一出,姜妧姎的眼神如同一道利箭般射向了她!
再歹毒还能歹毒过你去?
看到姜妧姎的目光,观霜心中一惊,她暗暗回想自已方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可左思右想觉得自已没说错什么,于是她又大着胆子开口,“这外来的终究是不放心!公主如果想要为世子安排近身服侍的人,还是自已人靠谱点。”
姜妧姎垂下眼眸,淡声道,“你与绿腰同为世子的通房,如今她有宠,你无宠。本宫以为你有向本宫施压的时间,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讨得世子的欢心!”
“本宫自已尚且做不到向驸马邀宠,又如何能替你向驸马邀宠?”
此话不仅直言她僭越,更是斥责她不如绿腰懂得讨世子欢心。
观霜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半晌不知如何接话。
姜妧姎那边却扬声道,“行云,送观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