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累到极致,两人说开后,容予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即便睡着了,他仍死死地把姜妧姎箍在怀里,让姜妧姎挣不开身。
“姎儿,姎儿……”
睡梦中容予无意识地低喃让姜妧姎心头一热,她用食指描绘着容予清俊的面部轮廓。
“姎儿,不要离开我!”
“姎儿,我好想你!”
容予无意识的梦话让姜妧姎抿唇偷笑,她亲了亲容予的唇角,小声道,“夫君,我在!”
好不容易安抚住容予,让他睡得安心些,姜妧姎起身,为他掖了掖被角,出了沁竹殿。
陵游和乐渊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容齐怎么死的?”姜妧姎开口问道。
陵游答道,“原本世子爷给陛下出的主意,将容三公子送去三公主幽禁之处。过些时日国公府对外宣告容三公子病死,这样二公主也不必和离,皇上也不必忧心怎么将三公主嫁进国公府。”
什么?
将容齐送去姜予初的囚禁地,竟是容予的主意。
不过这一招确实妙,让容齐假死,解决了姜幼薇和姜予初两桩心事,倒是一石两鸟的主意。
“后来呢?”姜妧姎问道。
听陵游的意思,似乎计划有变。
陵游继续说道,“一开始容三公子不愿,二公主也不太情愿,可有陛下的密旨在,他们二人也不得不遵从。”
“我们将容三公子送去南池巷后,命人密切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起初三公主和容三公子谁也不理谁,后来三公主主动和容三公子和好了,两人看着倒是挺和睦的。”
“谁知突然有一天,容三公子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也就是说按容予的计划,只是让容齐假死,解了姜幼薇的围,同时把容齐和姜予初凑到一起。
结果容齐在送到姜予初那里后,竟然死了?
“是姜予初害死的吗?”姜妧姎问道。
陵游摇摇头,“我们也怀疑过,可是仵作验尸后,排除了他杀。”
排除他杀?
姜妧姎心头升起一团疑云。
容齐断腿后在国公府,在姜幼薇身边养了那么久都没事,偏偏去姜予初那里不足七日就死了,任谁都会有所怀疑。
“我们将容三公子的棺椁拉回国公府,停灵三日便下葬了!”陵游继续说道。
“原本国公爷打算要停灵七日的,可是林氏哭着喊着她儿子命苦,要让他早点入土为安。”乐渊在旁边补充道。
停灵七日是民俗,主要是怕有些逝者并没有死还有救,却没有被发现,所以停灵七日,看看逝者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不过民间有贫苦人家买不起棺椁,担心停灵时间过久尸体腐烂过度,也有停灵三日的。
可像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之家,通常是停灵七日,甚至更久。
怎么林氏这么心急?
不对劲!
“确定容齐死透了?”姜妧姎问道。
陵游疑惑道,“这……以容三公子的状况,没有假死的必要啊!”
是啊,容齐两条腿都断了,他假死了,还能去哪?能做些什么?
道理都懂,可是姜妧姎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今夜派人去把容三公子的坟掘了,看看里面的尸首是不是他的。”姜妧姎交代道。
容齐腿部的骨头全碎了,这个特征还是很明显的,想要判断尸首是不是他的,应该是挺容易的!
陵游和乐渊对视一眼,虽然不理解公主到底在担心什么,可以世子爷对公主的态度,公主的吩咐,他们照做便是,不然怕是没好果子吃!
乐渊冲姜妧姎拱手道,“属下遵命,这就去安排人手!”
乐渊说着便要往外走。
“等等!”姜妧姎叫住了他。
虽然容齐死了不足十日,可如今正是酷暑,天气炎热,尸体想必已腐败不堪,若是要偷梁换柱,乐渊他们也很难发现。
而容齐的腿虽然断了,可如果真有人要换尸体,伪造断腿的尸体也不是难事。
还得找个只有容齐独有的体貌特征让他们仔细辨别一番。
姜妧姎思索了一番,“容三公子的左脚有六根脚趾,你们去查验的时候务必看看尸体的左脚是不是六根脚趾。”
姜妧姎说完,便看到乐渊的神色不对。
身后冷风阵阵,明明是酷暑,姜妧姎却感觉后背发凉。
“六、根、脚、趾?”身后容予咬牙切齿道。
姜妧姎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倒是忘了殿中还睡了个醋缸!
他怎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了?
姜妧姎讪笑着转过身,柔声道,“夫君怎么不多睡会?”
容予满面阴沉,“为夫竟不知姎儿对三弟如此了解,还知道他左脚有六根脚趾。为夫都不知道三弟的左脚有六根脚趾!”
姜妧姎额头冒出了些冷汗!
因为民间有种六根脚趾是为不详的说法,所以林氏和容齐一直瞒着此事,除了近身服侍之人,知道此事的确实不多!
前世她也算是容齐的枕边人,所以这件事她自然知道。
只是该如何跟容予解释呢?
姜妧姎挤出了抹笑意,对容予说道,“我也是听二妹妹偶然说起,才知道此事!”
只能把姜幼薇推出来挡枪了!
听到姜妧姎这么说,容予脸色稍霁,但他脸上的怀疑并未消退。
“往日为夫观姎儿同二公主并不亲厚,这等闺房私密之事二公主竟也愿同姎儿说起,倒是为夫看走了眼!”
容予心道,当日姎儿身上的华颜散就是二公主下的,能给姐姐下这种下作的药物,姐妹俩的关系即便不能说你死我活,也算得上面和心不和。
这种姐妹情意下,让容予相信二公主会同姎儿提起容齐身上的私隐,容予一万个不信!
姎儿又对他撒谎了!
“为夫方才同姎儿怎么说的?夫妻之间不能有秘密!”
容予赶在姜妧姎开口前,又加了一句。
姜妧姎眉头蹙起,容予越来越不好骗了!
“夫君忘了,你我大婚之夜,容齐和听雨在我们的婚床上厮混,我那日不小心瞅见的!”姜妧姎面不改色地又换了个借口。
“姎儿倒是观察细致入微!”容予阴阳怪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