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本宫记得你家中还有瞎了眼的老娘和刚成婚不久的兄长吧?”姜妧姎轻飘飘地提醒道。
姜妧姎的话成功地让烟罗瑟缩的身子抖动得更厉害了。
烟罗又如何不明白长公主话语里的言外之意。
若是受主子指使,最多一死,祸不及家人。
若是自作主张,祸及全家。
“大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诱使烟罗把罪名推到我头上?”姜予初气急败坏道。
姜妧姎勾唇笑笑,“三妹妹,我同烟罗说话,你急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姜予初恼道,“谁做贼心虚了,大姐姐莫要血口喷人?”
姜妧姎挑挑眉,姜予初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神神秘秘对姜予初说道,“是不是血口喷人,三妹妹待会就知道了。”
姜妧姎的话成功地让姜予初心神不宁起来。
难不成她真的还有别的证据?
不,不会的!
她同烟罗交代的时候,屋内可没有旁人!
姜妧姎厉声道,“烟罗,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给本宫下药一事,是受人指使还是你自作主张?”
在姜妧姎的呵斥声下,烟罗的身子抖如筛子,她垂在身旁的手紧握,指尖已近雪色。
终于烟罗抬起了头,她的脸已灰白一片,整个人心如死灰。
“是……”
姜予初适时插嘴道,“烟罗,你如今对大姐姐做下此等恶事,横竖难逃一死!但念在你服侍本宫一场,你死后,本宫会善待你的家人!”
一句话让烟罗轻启的苍白唇瓣紧紧闭合。
跟在三公主身边这么久,她又怎会不知,这是三公主在警告她,若是敢把她供出去,就会杀了她的家人。
烟罗嗫喏着,“是奴婢……”
眼看烟罗要替姜予初顶罪,姜妧姎又开口道,“三妹妹,烟罗,忘了告诉你们,半个时辰前,本宫已命人把烟罗在宫外的家人全部迁至一处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除了本宫,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烟罗,今日之事,若是你一人所为,本宫保证,你和你的家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若是受人指使,本宫可饶你家人不死,并为他们寻一处安全的地方生活。”
姜予初瞪大了眼,脸上有瞬间的慌乱不堪。
姜妧姎这是早有准备,她这次是要让自已永不翻身?
“烟罗,不要被大姐姐骗了!连我都不知道你家住何处,大姐姐又怎会知道?”姜予初急道。
姜妧姎抿了口茶,“烟罗跟在三妹妹身边有五年了吧?三妹妹连她家住何处都不知道,三妹妹这主子做得可真是失败。”
“烟罗跟着这样的主子,也算你命不好!”
“行云,把那根拐杖递给烟罗,让她认认,看看是不是她瞎了眼的老娘常用得那根?”
行云不知从哪取出了根拐杖,是根筇竹拐杖,手持处雕刻成鸟。
许是主人已用了许久,竹子表面已被磨得极为光滑。
看到这根拐杖,烟罗面如死灰的脸鲜活起来,唇瓣一开一合着,颤抖的手接过行云递过来的手杖,双手来回在上面摩挲着。
她如何认不出这是她娘常用的手杖,这还是她发了月银后给她娘买的。
此时烟罗下定了决心,她穷苦人家出身,舍弃了自由进宫做宫女,不过是图宫中月俸高些,主子也大方。
若是早知跟着三公主,整日做些为非作歹、阴损害人的招数,她真不如不进宫,如今还连累老娘和兄长。
“回长公主,今日之事全是三公主授意奴婢所为!”
“啪~”
烟罗的话刚一出口,姜予初已气急败坏地冲到她身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贱婢,明明是你一人所为,为何要嫁祸给本宫!”
烟罗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半张脸,嗫喏道,“若不是三公主指使,烟罗只是小小的宫婢,又如何有胆子对长公主下药?”
“毕竟烟罗同长公主无冤无仇!”
“明明是三公主嫉妒长公主因那贵不可言的命格预言,备受陛下宠爱。”
“三公主还嫉妒长公主能嫁给容世子,成婚后还被容世子捧在手心!”
烟罗的一番话,让姜予初放下的手又高高的扬了起来,眼看她的巴掌又要落下来,烟罗用双手抱紧脸颊躲闪着。
“她不过是说了真话,三妹妹又何必气急败坏?”姜妧姎出声制止道。
“不,她污蔑我!我不认,我不认!”
“我要见我母妃,我要见父皇!”
姜予初叫嚣着朝着椒兰殿的大门跑了过去!
“三妹妹,贤妃娘娘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难保,恐怕顾不得你!”姜妧姎扬声叫住她。
姜予初停下脚步,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姜妧姎故作诧异道,“三妹妹不知道吗?倒是我忘了,三妹妹被禁足在凤藻宫,消息闭塞了些。”
“昨日孙贵人指控贤妃娘娘威逼她给父皇下牵机引的蛊毒来争宠,贤妃娘娘已经被禁足,等待调查结果了!”
“今日一早,在贤妃娘娘宫中搜到了牵机引的蛊毒和解药,现在只等父皇下定论了!”
“什么?”姜予初震惊了!
孙贵人竟然把所有罪责全推到母妃头上?
母妃不能有事,若是母妃有事,谁来为她谋划?
姜予初急道,“孙贵人放屁,明明是她自已想争宠,母妃只是可怜她,为她引荐了位高人,其他都是她自已做得决定,关我母妃什么事?”
姜予初此话一出,姜妧姎和沈后对视一眼。
姜妧姎心中冷笑,正愁怎么让贤妃承认她与蛊毒一事有关,三妹妹竟不打自招了!
很好,倒也省却她不少麻烦!
沈后惊疑得是,蛊毒一事竟然真的和贤妃有关!
“若按三妹妹所言,贤妃娘娘不是威逼孙贵人,而是出于同情帮孙贵人一把?”姜妧姎循循善诱道。
“宫中无宠的妃嫔众多,怎么不见贤妃娘娘帮其他人,偏要帮孙贵人?本宫记得贤妃娘娘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啊?”
“这……”
姜予初语塞了,她听出来了,姜妧姎是在套她的话,想让她将母妃和淳王兄的图谋说出来。
可她再蠢,也不可能说出母妃和淳王兄的图谋,若是说出来,母妃保不住,淳王兄也保不住,到时她要指望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