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快要脱口而出的应急方案,又咽了回去。
他的表情从紧张变成了茫然。
傅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傅董事长了?咳咳,虽然两人是爷孙关系是应该关心没错,但是……
赵立表情有些复杂地附和道:“……傅董事长一定会健康长寿的。”
傅明庭抬眸,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赵立:??
过了两秒,赵立突然反应过来,傅总说的是温小姐。
赵立尴尬地挠了挠额头。
“她碰到了刚回国的傅平秋。”傅明庭又道。
提起这位傅家大小姐,大家都有点头痛。
父亲是傅绍陵,在傅家排行老二,傅平秋却是晚辈中的老大。如果说傅诗予是属于比较好拿捏的性格,那傅平秋就恰好相反。
从美本毕业后,认为读书对生命的高度起不到任何作用,便开始了全球流浪之旅。哪里最偏远她去哪里,保护濒危动植物、救助灾民、探索未知地貌。总之,一年有十个月都找不到她人。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回家,发现父亲床上躺着的并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两名起码比他爸小二十岁的女人,整个卧室淫乱不堪,傅平秋一气之下,拿起藏在自已房间里的手枪,把她爸的卧室打得个稀巴烂。
傅大小姐是个相当记仇的人,从此傅绍陵再也没见过她。
而傅明庭和她的关系比较微妙。
即便傅明庭和她爸的关系剑拔弩张,但他们之间没有绝对的敌对,也没有“姐友弟恭”。
从小张的话来看,两人应该是在马场相遇并且聊天了。
所以,他不敢确定傅平秋有没有对温菀晚说什么奇怪的话。
赵立和那位传说中的傅大小姐接触不多,但也听说过她的“战绩”,比起她,温小姐简直就是个乖乖女。
赵立道:“平秋小姐应该不会对温小姐怎么样吧。”
“我这几天不方便联系她。”傅眀庭道,“你找机会通知一下小张,密切注意傅平秋的动态。”
赵立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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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菀晚能感觉得出来,傅眀庭此次回老宅不似日常出差,除了上次在医院的那通电话,两人没有再有过联系。
小张解释说:“老宅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为了温小姐的安全,最好不要轻易联系傅总,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告诉我。”
自从傅眀庭上次和她聊起过“打火机事迹”后,温菀晚知道傅家权利之争异常凶险,既然小张提醒了,她只能忍住主动联系的冲动。
她只能祈祷傅眀庭能平安回来。
温菀晚在家待了两天,没再发烧了,身体和精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和薛见山约好了见面。
茶香四溢的包厢里。
“干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求您了。”温菀晚一边帮他倒茶,有点不好意思。
薛见山点了一根雪茄,听着温菀晚说起唐茜的事,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比较复杂。”
要是薛见山都说复杂的事,那应该内有隐情,而且还是不好解决的那种。
温菀晚虚心请教到:“怎么回事呢干爹?”
薛见山道:“唐茜这个人是靠摆地摊发家的,性格泼辣,后来发达后倒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不好惹。她那个儿子吧……算是罪有应得,强奸女同学,被女生哥哥打了一顿,没有完全残废,但站起来有些困难。听说后来女生的哥哥被唐茜弄进去了,那个女生也自杀了。可怜了那兄妹俩,无父无母的。”
温菀晚听完有些心惊。
人得飞扬跋扈成什么样子,才能颠倒黑白去迫害本就苦难的人。
她已经完全不在意唐茜是否站在她的一边了,和这种人为伍才是最大的耻辱。
温菀晚问:“那女生的哥哥现在还在监狱里吗?我可以见见他吗?”
当初唐茜是动用了许多关系才把这件事压下去的。
那兄妹的一切信息,应该都不能轻易查到。
薛见山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温菀晚点点头。
薛见山抽了一口雪茄,思索了片刻,才道:“可以。但要听我安排,我找个人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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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又下了一场雪,天空阴沉得毫无生机。
薛见山让温菀晚在楼下等着,有人来接她。
只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她面前停下,司机是薛见山的人,而后排却坐着斯锦年。
温菀晚:……
干爹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斯锦年开门下车,像是知道温菀晚在想什么,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解释道:“温小姐别误会,薛老和我说了那位唐总的事,而我正好有朋友在监狱当值,因为案件复杂,薛老怕出现什么意外,多个人他也放心些。”
斯锦年主动为温菀晚拉开了车门,道:“温小姐,你放心,我只陪你进去,谈话期间我不会打扰你们。”
坐在驾驶室上的司机也朝温菀晚点头示意,道了一声:“温小姐好。”
温菀晚没说什么,俯身上了车。
监狱位于距离江城一个小时车程的荒野地段,下了雪后更显萧条。
因为温菀晚此次探监的目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件挺沉重的事,所以她在车上并没有和斯锦年闲聊,要么望着窗外发呆,要么闭着眼假寐。而斯锦年也很识趣地没有打扰他,而是在手机和电脑上处理自已的工作。
到达了目的地后,因为薛见山和斯锦年早已安排好了,所以门口有狱警接应。
因为探视有规定,司机和斯锦年决定留在监狱外等,温菀晚跟着狱警往里走。
狱警姓李,一边走在前方,一边说:“等会温小姐到了探视室,我们会把高阳带来……温小姐不用怕,中间有玻璃隔着,我也会在旁边,但也请温小姐不要用动作和语言刺激嫌疑人。”
温菀晚认真听着,一一答应。
探视室不大,也就十平方米左右,温菀晚坐在玻璃前等着。
不一会,听见了铁链在大理石里面拖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只见那位叫“高阳”的男孩,出现在了玻璃后面的门口。
双手被手铐牵制在前端,双脚被厚重铁链拴着,个子不太高,头发剃得很短,面色发灰,全身上下皮包骨,脸颊凹陷,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副被精神和身体疾病双重折磨多年的模样。
温菀晚站起身来:“高阳,你好,我叫温菀晚。”
眼前的男生从进门到坐下,没看过温菀晚一眼,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
温菀晚也跟着坐下。因为探视时间有规定,她必须长话短说:“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最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了解到了你的事,我想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