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考察了齐鲁大地的文化,学习过孔圣人的遗风”
“后来一直沿着秦汉之际涌现的历史人物的故乡,去过楚汉的战场”
“一番游历,让他大大增长了见识”
“对于史学也埋下了一颗种子”
“之后回到京师,在父亲的帮助下,得以出仕,做了一个郎中”
说到这里,云峰好似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一样。
主动解释道“郎中就相当于现在大长老的秘书或者助理这种职位”
“在汉武帝封元年也就是公元前110年的春天”
“汉武帝将要去泰山举行一次盛大的封禅大典”
“本来作为参与置顶封禅礼仪官员的司马谈应该跟随一起的”
“但是他却因病滞留在了周南也就是现在的北湖省,未能继续跟随前行”
“这么高规格的封禅大典,司马谈因为没法参与,心绪愤懑”
“导致病情进一步加重”
“而此时,刚完成西征的司马迁在赶往大典的路上,在洛阳见到了生命垂危的司马谈”
“这次司马谈详细说出了司马家族的往日辉煌”
“原来在周朝的时候,司马家族的祖先就已经是那时候的太史了”
“甚至在上古的舜帝禹帝时期,也是有过赫赫功名”
“在那时候,司马家族就一直掌管着天文的工作”
“不过后来一代代衰落了下来”
“本来司马谈成为太史的时候,就希望能继先祖的意志”
“完成先祖的事业,那就是著史”
“对于父亲的嘱咐司马迁自然含泪答应,之后也成功继任了太史之职”
说到这里,云峰也想到了当时的情况。
从周朝幽王之后,王道衰落,礼乐崩坏。
后有孔子研究整理那些文献典籍。
重新振兴了被废弃的王道和礼乐。
然后整理出了《诗》《书》,并著作《春秋》。
直到今天,这些都是作为做人法则的纲要。
但是后来的诸侯兼并混战。
史书典籍的丢失,埋没,记载也逐渐中断。
直到司马迁重新开始著史。
这才让后人能够清晰的了解古老岁月中的过往。
从中吸取道历史的精髓。
“但是对于太史一职,司马迁做的很不错,而且经过不断的历练和学习”
“他的能力也是直线上升”
“本来应该有一个很辉煌的前程的”
“但是他因为性格刚直,在后续的李凌案中应说了一句公道话”
“被牵连,而且是诬罔之罪”
“等等,云小友,你说的罪名,我记得好像是杀头的大罪吧?”
听到云峰说司马迁被判了这种罪名。
作为后人的风老忍不住了。
因为他研究过这个罪名,很确定就是杀头大罪。
那如果司马迁真的获得了这个罪名的话。
那怎么能著出《史记》呢?
所以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冯老,稍安勿躁”
“太史公确实是被定了这个罪名”
“按照律法,也确实当斩”
“但是太史公想到自己的志愿”
“想到父亲的遗嘱”
“他肯定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因为他的著史工作还处于‘草创未就’的阶段”
“但是律法毕竟是律法,他想要脱身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杀头大罪还有脱身的办法吗”
按理说确实杀头大罪是绝对必死无疑的。
但是汉朝不一样。
“确实,正常来说确实没办法脱身”
“但是在汉朝当时还有一个律法,那就是有两种情况可以免死”
“一种是拿钱赎罪,一种就是受‘腐刑’”
“顾名思义,第一种就是给钱,那时候应该是五十万钱左右”
“但是这个钱,太史公拿不起”
“因为他的家世重新开始不久,并且官职也不是那种有油水的位置”
“那时候又因为李凌案的原因,没有朋友愿意伸出援手”
“本来很绝望了”
“但是没办法,他还有使命未完成”
“于是选择了腐刑”
“那云小友,这个腐刑是一种什么样的刑法?除了不死还有什么特点吗?”
听到阎老的话。
云峰有些不好开口。
转眼看了看一直安静听着的清月。
想了一下,云峰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吧。
“这个腐刑,确实很残酷很耻辱”
“那就是宫刑!说白了受了这刑那就是太监了!”
说完,云峰没有继续说下去。
准备让他们消化一下。
毕竟之前说了这么多,都是太史公的光辉历史。
还有对后世的卓越贡献。
这突然知道对方是一名受过腐刑的存在。
难免心里会有落差。
“云小友,你没有说错吧?”
“腐刑就是宫刑?太监,那哪儿来的后人呢?”
“而且,以太史公那等英才,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刑法呢?”
“在古时候,不是名节大于天吗?”
果然,云峰的话,让几位很难接受。
特别是他们这种做学问的,对于名节那确实是可堪性命的。
“其实,正常来说,以太史公那等心气比天高的人杰来说,确实是不会接受的”
“但他最后接受了,这也是他的伟大之处”
“因为他觉得著史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著史也比他的名节气节还要重”
“在太史公的另一部著作《报任安书》中有记载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太史公认为人都有一死,但是有的人死得比泰山还重”
“有的人死得比鸿毛还轻,死的代价是有大有小”
“而他觉得自己就这么死了那么谁来著史?”
“谁来继承父亲,先祖的遗志呢?”
“所以太史公选择了不死!选择了坚持著史的理想”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好!”
“不愧是名留青史的太史公”
阎老激动的拍着大腿。
显然对于太史公的选择很是赞同。
佩服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张老还有冯老也同样的状态。
“确实,太史公不愧是太史公”
“要知道受了腐刑之后,他也不再担任太史,而是做了中书令”
“中书令,表面上官职也比太史更大”
“因为中书令的职责是负责将皇帝的命令下达给尚书”
“然后再把尚书的折子呈递给皇帝”
“这其实就是一个宦官的身份了”
“在当时的社会,这也算是一个‘尊宠’的职位了”
“但是对于太史公来说,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每一天当值他都能想到自己受腐刑的那种耻辱”
“所以之后太史公除了隐忍苟活之外,就是著史”
说到这里,阎老的话再度传了出来。
“确实啊,这让一介文史,去做宦官”
“特别是对如此心高气傲之辈”
“这一定是耻辱的,甚至比受刑的时候更加耻辱”
对于阎老等人的看法,云峰非常赞同。
不光是文人身份,更是作为男人层面来说。
这都是不能被释怀的一种耻辱。
而且这种耻辱将会背负一生。
不会遗忘,也不会被洗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