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局势紧张着,宫中亦有些风声鹤唳之势。
因知过几日恐怕便要发生兵变了,年恬甜少不得将后宫众人安排妥当了去,不能再分散着住在东西六宫了,另还有阿哥所的孩子们,亦消得一一关照了去。
可若是猛然平白将人都聚在一块儿了,定然惹人生疑,偏这事儿也不好解释,熹嫔几个也不可尽信,故而年恬甜和四爷商议着,便以为四爷祈福为由,开了坤宁宫叫来所有人,便也不会有人心疑了。
这坤宁宫地处中轴线上,过了交泰殿前头便是四爷的乾清宫,届时无论是消息往来还是叫人护卫皆方便着。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九门大乱,二阿哥和三阿哥的人尽冲进来了,不过这种情况着实微乎其微,四爷早早便调兵遣将布置好人手了,景顾勒和怡亲王亦亲自领兵,四面皆有兵马埋伏。
但凡二阿哥和三阿哥的人敢动,只一闯入九门内,宫中禁军和景顾勒怡亲王的兵马即刻便行两面包夹之势,定然叫二阿哥、三阿哥插翅难逃。
除了如此安排,年恬甜亦叫人盯紧和熹嫔几个,被打入北三所的李氏也叫人捉了关在了翊坤宫内,以备不时之需。
二阿哥三阿哥想做皇帝,即便发动兵变也得师出有名,不能不顾脸面、规矩和孝道,多半是打着清君侧一类的名头,只管将污水往她年恬甜身上泼的,将四爷的病尽赖在她身上,如此他们才好打着救人的名头带兵冲入紫禁城内。
好显得他们为了救父不顾自个儿的性命,亦不怕被规矩所累了,这也算极孝了。
然对他们皇阿玛孝敬了,便不能不孝敬自个儿额娘,若真危急时,大可将李氏或是钮祜禄氏推出来当挡箭牌,他们若不顾自个儿额娘的命,连亲额娘都下得去手,便是这二位其中一个能赢,也必失信于朝廷。
如此细细准备好了,四爷和年恬甜也不再理事,只管好好在这最后的平静中歇一歇去,待过了这次风波,大清定然能换来至少二十年的平静。
两个人对坐着,畅聊古今,摆了大清舆图大胆归划,四爷捏着朱笔直接在海域上划了个大大的圈儿,这是将东瀛和附近海域都划进大清的疆域之中了。
装病这几日四爷早想好了,亦同怡亲王和几位信臣商议过,待平息了京中的风波,便先出兵攻下东瀛,占了东瀛以东五百海里的海域,继而兵分两路,一路北上过蒙古威慑沙俄,一路出海沿商道进入印度,只管打着解放印度的旗号将英吉利人打出去。
英吉利若想要这地方便拿银子来赎,不叫英吉利人出出血着实难以平息四爷的怒火。
因英、法、意、奥等离大清稍远,挨着个儿的打过去只怕劳民伤财亦不好归化,便只管叫大清总使馆给诸国发一申明通牒,若再敢有插手大清内政之事,大清必追究到底,届时可不再是一张申明了,而是用大炮打开了英、法、意、奥的国门。
大清臣民素来爱和平,若正常商贸往来,大清必开放包容,以挚友待之,若不然,则必捍卫全国臣民之尊严,八旗铁骑必踏平进犯者!
四爷这一字一句的着实引得年恬甜心头震颤,只是听听便激动的红眼睛,这会子才觉她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大清眼下能有这底气,便再不会经历了近代之耻了。
“好!好!就这么干!英吉利掏银子赎地的时候爷可别要少了,他们眼下有多少人咱们便要多少两银子!两万万两白银,一分都不能少!限期二十日,若交不齐一日便是二厘的利息,并以关税和盐税等作抵押。”
“这还不够,咱们还要英、法、意、奥等国给咱们画地,许咱们在他们首都建立使馆,许咱们大清八旗驻兵保护,凡有外交通商事由皆得有咱们大清的一席之地,经由大清点头才可实施,另严惩此次参与的大臣,还要各国以皇室的名头向咱们大清公开道歉!也叫他们晓得什么是耻辱!”
四爷意外年恬甜的情绪,可想想又不意外了,以前同小格格闲聊时,听人说起来过大清的结局,那一个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他当时听着险些没气死,眼下小格格说的这一条条虽过分了些,然这些尽是当年洋人对大清的无理要求。
眼下不过掉了个个儿,四爷着实没什么不许的,只是现在谈这些还太过心急,便只管安抚着小格格的情绪去。
“甜甜放心,你说的这些爷记着了,以咱们大清的底气,他们没有不肯的份儿,只是眼下此时不同于彼时,彼时是八国联军欺负咱们,眼下是咱们欺负别人,以一对多难免吃亏,若直接开出这般条件将人惹毛了,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咱们反倒吃亏。”
“再者以咱们眼下的国力,一个个打过去还真有些吃力,水师亦无长久跨洋作战经验,稍有不慎便是极大损失,既是如此,倒不如一个个的针对了,先对付一个,别国定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长此以往,挨个儿消耗,等他们再想联合起来也为时完矣。”
“恬甜,你且瞧着,在咱们的有生之年,爷定然叫大清做这世界的霸主,爷为大清,也为你。”
对着四爷极真挚的眼神儿,不知怎得,年恬甜直忍不住笑,偏眼泪又是不住的流,两个人这么多年相处,若论浪漫,四爷这句便是最浪漫不过的了。
“胤禛,我得谢谢你,谢你从始至终都信我。”
年恬甜忍不住,扑到四爷怀中哽咽了一句,然四爷却是笑,轻轻的拍抚着怀里年恬甜:“谢爷做什么,爷是得谢你一句的,若不是咱们皇贵妃娘娘为大清尽心尽力至此,眼下爷可没底气说出教训洋人的话。”
“不仅爷要谢你,咱们大清千万万百姓亦是得以歌颂你才是,待平息此事,你便做了朕的皇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