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张开迷蒙失焦的眼,这时候谁还管羊肠衣?她只要韩战。
“韩战,我要你……”
“好。”
他也只要她,韩战解下裤子。
韩战十四岁被卖到教坊,被迫服下软筋散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六年的非人生活,他不是没有寻死的念头,只是因为一股不甘心,所以让自己苟延残喘活着,就想会不会有奇迹,他的兄长没有他想的那么坏,有一天能把他从大晋的手里赎回去?
奇迹终于到来──可他的奇迹不是他的大哥,是眼前这个女子。
她给了他身体的自由,却在心里重新给他上了枷锁。李芙的顾盼流睐、喜怒哀嗔,都能让他血液沸腾、心智疯魔,他知道这样很危险,可他没有骗她,他可以为她活,也能为她死。
“韩战……”
只要她喊一声“韩战”。
床板动得厉害,韩战把李芙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挺着腰不断去冲撞她;这样用力的撞击,能不能把自己也撞进她的心里?
李芙将他的手搂在自己的腰上,自己双手也箍住韩战的颈脖:“搂紧点儿。”这样他们就能贴得很近。
韩战也恨不得两人的肌肤纹理都相连在一起,离得近他就进得深,他想让自己每一下都捅到最要命的那个地方。
彷佛那个地方才是他的归处,不是塞北、不是夜狼族、不是他辗转迁徙或曾经驰骋过的草原,而是她的身边,只有在她身边,与她相拥,进入她的身体,他的灵魂才是完整的。
李芙被他颠得已经要神智不清,那眼儿半瞇,潋滟都潮在她的眼波里,溺着他韩战的身影。
他爱极了这一幕。
李芙,从这一刻起,妳是我韩战獠牙里的珠玉,任何窥探冒犯都得死。
*****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人闯进了山庄。
“芙娃儿,怎么还在睡?”一道洪亮的声音由远而近,把李芙像被蜜蜂螫得一样从床上跳起来!
蜜蜂?李芙扶额,以后这种昆虫无法细想。
只听外头蜜蜂,不,韩战冷着声:“你是谁?大小姐的闺房不得擅闯。”
“你又是谁?我乖甥女儿的闺房不能擅闯是对的,你一个男人怎么在这儿啊!”男人的声音也不小,甚至怒气腾腾。
李芙头发也没梳,只披了一件外袍就扶着腰出来:“小舅舅!”
来人正是杨氏的最小弟弟,杨棣。
“我可怜的芙娃儿!”杨棣张大手臂把个小姑娘抱起来揉头发:“妳个小浑球!小舅舅不来看妳,妳就不知道来找我!”他放开她,仔细端详:“瞧瞧妳都瘦了,腮帮子的肉都没了,可恶!那天我走茶去,否则非打死那没良心的姊夫!”
李芙只是笑,毕竟心情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但杨棣的一席话,又让她暖心地红了鼻子。她让韩战先带杨棣到花厅奉茶,她整理完就出来。
不到一刻钟李芙就来到花厅,见韩战陪着他,简单地回答杨棣的问话,杨棣愈听愈生气,直骂李循无良,王氏更是蛇蝎心肠。
见到李芙来了,两人又寒暄慰问一番,杨棣才语重心长道:“别说妳,妳小舅舅我也快要在家待不下去!我瞧妳这里这么大,过几天,干脆来投奔妳算了!”
李芙一听大喜过望:“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您过来看上哪一间,随你挑选。”
杨棣来的时候已经四处看过,这屋子不简单,又看见外头大兴土木,传得沸沸扬扬的水渠果然是真的:“我姐姐倒是慧眼独具,买了一处好地方。”
他又看一旁站着服侍他的韩战:“你坐吧!我听说了,芙娃儿身边有一个忠仆,就是你吧!”
杨棣是杨氏茶庄的二庄主,当年杨槿的父母生了四个子女,因为一场瘟疫,最后失去了一个女儿,只剩下大儿子杨林、大女儿杨槿,以及么儿杨棣。
杨林在父母去世后接手茶庄,娶了当地女子钱氏,杨槿则嫁给了李循;至于他,是父母的老来子,和李芙年纪只差了八岁,当年算是杨槿一手带大的,和杨槿感情最好,以前也经常到玉峰山庄小住,陪伴粉雕玉琢的李芙。
李芙12岁穿来的时候,杨棣正好住在李家,这个小舅舅会的玩意儿很多,这里许多事都是他告诉她的,两人感情也特别好。
杨棣或许是杨槿带大的,脑袋特别聪明,读书时也曾把夫子辩驳得无话可说,但生性不羁,不喜作文章考功名,就在自家茶庄当个闲散道人,但与迂腐的大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