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战说大小姐还在休息,把他赶走了。”
洗漱后,小蝶布了菜,让李芙用膳,没过多久,二总管来了。
她一边用膳,一边听二总管道:“大小姐,您别怪小的多嘴……”
“说。”
“大小姐,再怎么说,人……也住进来了,老爷是铁了心要认下他们母子,照小的看,大小姐还是从长计议,闹也是没用的。”
李芙放下筷子,面无表情,果然人走茶凉,这二管家也倒戈了。
是啊!不倒戈的都给赶走了,比如何总管,比如管账的朱叔叔。
大概无良老爹觉得二总管是府里老人,才让他来劝自己。
不是她贪图李家产业,而是究竟凭什么要让一个素未谋面、对李家毫无贡献的人鸠占鹊巢,霸占她母亲辛辛苦苦建立的产业?她咽不下这口气。
“大小姐,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芙摔了筷子,二管家立刻噤声。
她冷笑道:“你告诉我,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你身上,你也要当这个俊杰?”
二管家嗫嚅着嘴,汗颜低下头。
李芙叹了口气:“二管家,我知道你难为,但这种膈应人的事畜生才会忍气吞声,我就算不管自己的尊严,也要顾上我娘的脸面;她过世不到两年,平时她待你们如何,你心里也有数,我不要求你帮我什么,但不要来跟我说这些要我服软的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芙来自现代,即是对待下属也不会如古代主子待奴隶般颐指气使,所以李府上下都很喜欢这位大小姐;二管家听了李芙的话,眼眶有些湿润,低着头汗颜地走了。
李芙用过早膳,浑身软绵绵的,脚下也彷佛踩棉花一样,轻飘飘的;她又躺上床睡了一觉,不知过多久,感觉有一只凉手碰触额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是韩战:“妳发烧了。”
李芙疲惫起身:“不碍事,这里靠山里,早晚雾湿水汽足,我快一年没有回家,有点水土不服。”尤其昨晚又和韩战胡闹一回。
“得请大夫。”韩战一边说,一边又给李芙添了一件衣服,把她捂紧。
灵犀紧张说:“奴婢去跟老爷说一声。”
“不,妳照顾大小姐,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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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循昨天被气得不轻,他看着一旁畏畏懦懦又一脸委屈的王氏,只不过说了几句,王氏就哭得说她干脆带李莳走了算了!可李循怎么可能让她走,只是告诉她若想服人,就必须一碗水端平,整个李府就算她把人都换干净,难道能换了整个沛县和扬州的人?
王氏咬着唇啜泣了一夜。
李循也不是不知道她,委屈了十几年,更恨杨槿十几年,如今成了李家主母,自然要发泄,可劫商的事她没告诉自己,这就太是非不分。
晚上喝了一大晚退肝火的药才堪堪睡下,早上二管家又来说李芙的态度,肝火又起,这女儿,聪明是真聪明,但怎么就这么倔?
李循一个人坐在书房,手握着茶盏,一语不发地发呆。
李莳来向他请安,见父亲这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天性憨厚,十几年来又都是做粗活,父亲虽然找了先生教他读书,但他资质平庸,即使已经刻苦努力,还是进步有限。
王氏进来,经过一夜,也知道自己做得过了;昨天那一闹,自己也没脸,此刻有点特意讨好:“表哥,芙儿那边……是不是多给两个人,毕竟抽了两个大丫头……”
李循昨天也才知道李芙屋里的两大丫头被拨给了李莳,其中相貌较佳的茵茵还被抬成姨娘。这人都成了姨娘,怎么还回去?另一个也在琳琅院当差了大半年,又换人对李莳也不好。
“那丫头倔得很,妳做之前问问她,免得吃力不讨好。”
王氏咬牙,她做事之前还得问过李芙,那哪里还是李府的女主人?只是昨受了教训,如今只能应下:“是,表哥。”
这两句“表哥”以前听没什么,昨天被李芙一膈应,李循也觉得不成体统;夫妻私下怎么叫都好,但白日大庭广众,确实显得上不了台面。
“夫人,家里规矩还是要立起来,我让本家那里把吴嬷嬷请来协助妳一段时间。”
李循那声“夫人”,让她老脸一下子变了好几个颜色,只能绞紧手帕:“也好,妾身是该学习学习,老、老爷。”
李循是爱慕王氏的,也舍不得她这模样,心软下来,拍拍她的手背:“慢慢来,凭妳的聪慧,不会输给任何人。”
李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