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就算了,还过河拆桥、宠妾灭妻,为了给外室私生子让路,连原配生的女儿也要打死!”
这一闹很多人都被惊动了,不只王氏、李莳跑来,连送她回来的几个士兵都在外面观望;李循气到一口气差点背过去,脸色铁青,家法在手,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
李芙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李循,她看到王氏,故意红着眼眶大声道:“是啊!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真是千古名言;咱李家商队被劫,我被胡人抓走当了三天人质,只有李三前后奔走,家里人一句没问!秋雁关军爷送我回扬州,家里没半个人来接就算了,等我回到山庄,后娘一句话琳琅院就不是我的了!我的人更早就被派去伺候你新立的嫡子。怎么?咱李家是没人了吗?要抢我的人去伺候别人?更可笑的是,这惊还没收,见到亲爹第一面就是请家法,好!真的很好!我这没娘的孩子回来干嘛,早知道死在外面好了,省得回来伤心!”
“妳、妳──”
王氏和李莳听到这一段话,整张脸煞白!李芙好个伶俐口才,这利牙直接戳进了两人脊梁骨,这么多下人,王氏和李莳初来乍到就虐待原配子嗣,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李家立足、在沛县立足?
院里一团混乱、花盆东倒西歪,最后是李莳上去,按住李循的手:“爹,别动火。”他黯下脸色:“是我和娘对不起妹妹。”
李循深深吸了口气,看到李莳愧疚的脸,理智才渐渐回笼;王氏讪讪上来,假义道:“父女这么久没见,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架了?老爷别生气,芙儿还小……”
“王氏,我不小了,去年中了秀才,见到县老爷已经可以不用下跪了,不用在我面前玩这些手段。”
王氏一怵,紧咬着下唇,心虚看了李循一眼,就低下头去。
李循是个读书人,他不笨;李芙方才话里透露的事虽然有些不顾场面,却可能是实话。李芙遇难,李三不敢不传书信,但他竟然不知,自是被王氏给暗藏了;打的主意大概是觉得被胡人掳走,就是九死一生,若死在外面,就少了许多麻烦,谁知李芙竟能死里逃生,最后得以归家。
琳琅院是他同意拨给李莳的,因为那里更靠前院,与他的屋院接近,方便他教导李莳。但他的本意是让李芙回来挑她喜欢的院子,也依她的要求给扩建一番,看来王氏是直接把她的东西都迁出去了。
“妳现在住哪?”
“碎玉轩,爹,你干脆打死我,让我去和娘相伴,那我离娘就更近了。”
李循一口痰几乎要哽住,他涨红脸看向王氏,王氏心虚低头,又立刻红了眼睛;最后他叹了口气,罢了,她也郁闷委屈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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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2 #022 大小姐我说错了,妳适合哭(H)
李循心里有数,他做的不地道。
当初带李莳去宗族会议时,家族长老就反对他把王氏扶正。一来她不是明媒正娶,二来这一扶正,李莳就变成了嫡子。
一个外室时生的儿子成为他们李氏嫡子,还欺压在正妻子嗣之上,简直乱了规矩,说出去都要笑掉人家大牙,简直不成体统。
可当时李循正陷入可以名正言顺将王氏带回李家的情绪里,又禁不住王氏的眼泪攻势,硬是将她扶正,立李莳为嫡子。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希望在自己女人面前没信用。
可李芙说对了,他也心虚;最大的错除了这件事违反了规矩,等于削去了李芙是第一继承权的权利,还没和李芙商量。
当初在宗族长老面前信誓旦旦说他可以解决,可如今站在李芙面前,他也不禁气短。
可再怎么气短,他还是她老子,这么当众人的面落他面子、讥讽他,他一样受不了。
李循推开李莳,指着李芙大骂:“我送妳上京念书,一年不到花老子两千两,没催妳写信妳也一封消息不传,书有好好念吗?还有脸在这里忤逆父亲兄长,争这嫡传之位!妳大哥和妳都是一个爹生的,都是我李家的儿!妳争什么!”
李芙简直要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双手紧紧攥着拳。
李莳想劝被推开,王氏拿着帕子给李循抹胸口:“别气了、别气了,都是一家人,芙儿就是倔脾气,以后我们会多让着她……”
听王氏这么说,李循更激动,把家法扔给一旁家丁,又骂:“就凭她这娇纵德行,哪天当了家,我李家迟早也会败在她手里;去京城念的什么书,一回来就顶撞老子,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死这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