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带着两名给事中,捧着上百封奏折,到御书房一一安排;他们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到了,最后只卡在御林军的安排上。
“陛下,你一定要带御林军。”李芙道:“御林军训练有素,有崔将军守着,我才能放心你出征。”
高灿却摇头:“可御林军随我一去,京城就剩八千扬州军守护,妳是放心了,我却放心不下。”
“有我和唐子庚,陛下放心。”
唐子庚将门出生,祖上三代都是大晋老将,虽已故去,但他所娶的妻子也是将门世家,就算武功荒废,但这些年在兵部,运筹帷幄、调派补给能力,还是有目共睹,李芙有把握可以和他配合好。
“不行,万一──”
“陛下!”李芙严厉打断高灿要说的话。
唐子庚立刻道:“这样吧,崔将军镇守茂城,陛下带副将郑雄北上,郑雄是以前乔将军旧部,之前是因为受伤才退下,如今伤势都已经好了,他也自动请膺,想再赴沙场。”
崔勇点头:“这样甚好。”
李芙知道郑雄,当初高灿和她一路逃回南方,最先迎接他们的就是郑雄,只是此人年纪已高,之前祁山之役受了重伤,已经休养三年多。
李芙最后同意了:“就这么办吧。”
众臣告退后,李芙在书房没有走,这几乎已经成了君臣间的默契,她知道高灿还有话说。
高灿笑笑:“芙儿啊!”
李芙抬眼看他。
高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我总是怕妳料对事情,偏偏妳没有一次料不对事情,就不能陪我错一次?”
李芙:……
“妳方才坚持崔勇随我亲征,我这心里都在打鼓。”
先是黄河南北岸到底要不要渡河、要不要乘胜追击,后来乔方渡河了,胜了,但人却战死了……
“妳怕我回不来?”
李芙实在听不了这个,她红了眼眶,哽咽道:“对,所以……”
他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揉着李芙的头顶,声音温柔:“可这一次,我没有大哥挡在前面了,我必须出战。”
“我知道。”李芙抽抽鼻子,她觉得自己有太多话想对高灿说,可千言万语,又不知从哪一句开始说起。她想说自己很担心,想说岁月都在他们身上凿下了风霜,他们都不复当年,凡事不要硬撑,要想着后头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说不要逞强,不要孤注一掷……可这些话她都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如果是她出征,这些话最后都成了废话。
“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理性作战。”最后她说了这一句。
“知道。”
“凡事都和韩战有商有量,他有时候冲动,你别比他更冲动。”
“知道。”高灿笑:“妳也答应我,堇初和妳未出世的小外甥……”
“这不用交代,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回得来,只是别让我小外甥看见一个少胳膊断腿的父皇。”
“哈哈哈──”
这一刻两人不是君臣,是至交、是兄妹、是亲人。
高灿抱了抱李芙:“我不会死,美好的将来,还等着我们。”
高灿在第三天,率领一万两千名御林军,以郑雄为副将,离开茂城北上,前往接管乔方旧部。
西耶已退守大安,傅卢游走塞外,韩战追击了他一次,已不知所踪。
韩战接获朝廷命令,拔营启程,率大军北上直逼白玉城。他按计划围城,等候高灿。
风云际会,南北两朝最大的一场会战即将展开,李芙知道──高灿这一战,相当于押上了南朝最后的家底。
鞑靼只剩五万兵马,又是新败,士气低落,号称塞外不败雄鹰已经折翼,曾经的沙漠英雄,如今已成为强弩之末。
可也正因为如此,北方胡族面临入关以来最严峻的局面,不得不再度联合,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高丽,多线作战成为必行,李芙每天在政事堂,几乎要把北疆舆图给看穿。
誓师送行后,御驾亲征期间,朝堂由谢冰坐掌,决策以政事堂、六部和翰林院共同决策,所有政令发出,都必须由政事堂与兵部裁决。
一连数日,前线消息源源传回,高灿与韩战在蓝关北峡谷会师顺利;高灿一整十万兵马,率军围困白玉城,韩战则率三万骑兵脱离大部队,游走塞东,急行军离去。
六月、七月……足足两个月过去,胡族多次邀战都无功而返,看得出来高灿很沉得住气,除几次小规模的试探,他从不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