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颗臼齿,是方才被打断的。
李芙莫名被松了绳索,她拿起地上的饼,自己一口、高承安一口,两人都嚼了起来,为了能活下去,再难吃的饼,两人也得咽下去。
李芙眼睛早红肿不堪,她靠着高承安,两人又依偎在一起。
炭火早熄,房里愈来愈冷,高承安看李芙泫然欲泣,突然低低唱起歌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你会江南民歌?”李芙垂首:“我娘也会唱这首。”她接着唱:“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李芙又掉眼泪:“我娘唱歌可好听了,可惜她死了,我再也听不见她唱歌了。”
高承安沉默了片刻:“我娘也去了,留我和一个妹妹。”
她看他:“你爹不喜欢你吗?”
高承安无奈一笑:“家里都没人正眼瞧我,算了,谁都不靠才是好汉。”
李芙道:“不怕,我瞧你也是个人才,只要出得去,本姑娘资助你,当你的金主,你想干啥我都支持。”
高承安没听过“金主”一词,但不妨碍他理解,笑起来,又龇牙疼道:“这妳、妳说的,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凭你给我挨一顿打、唱一支歌,我李芙认了你这个朋友。”
李芙声音清脆如玉,高承安瞅着她眼神清亮。
两人就这样被关着,醒醒睡睡,第二天半夜,李芙不知睡了多久,高承安突然唤她:“芙儿,醒醒。”
李芙惊醒,高承安嘘了一声:“外面有动静。”
果然,一仔细听,远方似乎传来一声胡人惨叫,然后斥责声、兵器声夹杂,还传来李芙听不懂的鞑靼话;可是高承安听懂了:“好像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撞撞李芙手臂:“妳的匕首。”
不等高承安吩咐,她从雪靴里拿出匕首交给高承安。
高承安割开自己脚上的绳索,那匕首削铁如泥,冷不住一声:“厉害!哪来的?”
“苏袤送的。”
高承安一愣:“丞相府苏袤?”他嘿嘿两声:“传闻他对妳颇照顾,看来是真的。说实话,苏经霜是不是看上妳了?他不是和齐家姑娘定了亲?”
李芙脸上一红,睨他一眼:“别说废话,现在怎么办?”
高承安将匕首还给李芙:“妳拿好,等会儿见机行事。”
听到脚步声往他们这里走来,两人将绳索又虚虚套在高承安身上,躲在角落,刚做好,门一下被个胡人打开,朝他们说了几句就关上门,严肃守着门口。
外头声响愈闹愈大,也愈逼近他们牢房,两人心中不断打鼓,高承安一直以眼神示意李芙,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胡人听外头声响,几度想出去帮忙,但又迟迟犹豫;李芙直盯着胡人背影,宽大袖子里的匕首握得紧紧的。
突然──外头传来一句鞑靼话,高承安一震,胡人应了一声,正准备抽出腰间的刀,高承安立刻吼道:“现在!”
也许是上辈子的苦练被刻进了骨子里,李芙几乎是同一时间窜起,拿刀在手,和高承安冲上前,胡人先是一愣,正要抬脚去踢高承安,李芙已经整个人撞上去,将匕首刺进胡人胸膛。
胡人大吼一声,一巴掌将李芙挥开,匕首离胸,鲜红温热的血立刻涌出来,喷了李芙一脸;刀没刺中心脏,高承安怒吼道:“去死!”
胡人力大无穷,虽不住抽搐,但彷佛发疯的虎,直扼住高承安的脖子,将他往墙上撞去,李芙因那一扫脑袋嗡嗡作响,但见高承安命在旦夕,又努力晃着腿站起来。
高承安被扼住脖子,胀红着脸,嘶哑喊道:“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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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不怕,韩小狼明天就出现了!
0016 #016 因为,我想妳
胡人血涌如注却也力大无穷,他猛力抓起高承安,将他往墙上掼去,“砰”的一声,随着高承安的嘶吼,他被掼摔到角落;本来被抓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又因为受伤,他觉得自己骨头要散了!
可高承安还是满嘴喊着:“李芙快走!”
胡人满身是血,他拔出长刀,怒吼朝高承安砍去;李芙此时根本不会走,在长刀往高承安背部落下之时,不顾一切扑上去,抱住胡人的腿,胡人登时被拖倒在地,大吼一声,脚用力一踹,直接踹在李芙肩胸之处,李芙痛苦得几乎要把肺呕出来,却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