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杀掉你的亲姐姐...”
“杀掉你的母皇!”
顷刻之间,她的心比他被剜过的心还要疼。
好似在这一刻,瞬间停动,四周的血液都全部干涸、停滞,再也无丝毫生息。
“阿曲!”
冷逢安清晰地见到自己面前的人,生生地在那人面前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心仿佛已经梗住不动,用满覆鲜血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他上前将那人接住,护在怀里。
曲陵风也站住两秒,身子歪斜,在大堂内,嘴角含血,很快便歪斜着身体,侧着倒在了地上。
“阿曲...!!”
冷逢安看着她冰冷苍白毫无血色的娇好面容,心同样跟着她一同梗住。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覆上她的脸侧:“你还有我,我在,我在你身边呢......”
“阿曲,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一直都在,我不走,谁离开你,我都不会离开......”
女子凤眸没有丝毫神色,虽未闭上,却也如死了一般。
这样的痛,他不会懂。
被至亲背叛的痛,失去骨肉的痛,还有永失亲人的痛,在一时之间,如厚厚的重山,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冷逢安除了心疼,还是只剩下心疼。
毕竟谁也无法替谁承受她应有的命运。
这一切,都得让她孤身一人,独自扛过去,扛下去。
抗得过,她就能今非昔比,脱胎换骨。
抗不过去,她就只能永远死在今天,死在过去。
0090 90 即位
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直到她一睁眼,就看见阴暗潮湿的宫殿内,外面久违的阳光。
这光亮仿佛顷刻之间,就能照亮过去晦暗极度阴暗的一切。
皇宫变灵堂的时日已悄然而过,举国同悲。
大曲二十三年,女皇曲如昌因遇刺薨世,举国哀悼。宫中男妃们大多都被安顿至家中,有些已孕有子嗣的仍留居在宫中,每月还是从宫中领取库银。这些男妃们都是些世家子弟,嫁入宫中之后基本已成定局,在守孝期日内不得改嫁。
根据先皇遗诏,曲玲阳将于厚葬仪式结束后顺延即位。
三日后,下葬之日。只见一名头围白带的女子面裹素妆,手提长明灯行在棺椁的最前面,身后跟随着整座皇宫的宫人,他们的行迹布满整条街巷。
百姓们无不低头跪拜在街头两旁,声声哀叹啜泣,吟唱挽歌。
昔日里随性的皇太女如今已为新帝,面色凝重地行在最前端。
春日的天空突然飘落漫天飞雪,白鹅毛似的雪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像是一种洗礼。
寒风冷冽地吹打着曲玲阳的身体,但她仿佛感觉不到一般,因为在这里每度一日,她便觉得时间漫长到像是过了一年。
她整整三天三夜,没有阖目,眼睛干涩得发疼,在阳光和落雪之中,那双狭长的凤眸就快要睁不开来。
在前方领路的司仪,此时停住了脚步。
“殿下,我们到了。”
前些日子才来过一趟九岭山,如今再来,女子仿佛早已变幻了一个人。
“照流程办事。”
她极为冷言,没有过多情绪和挽留。
眼神空洞地将祭酒浇淋在即将入葬的棺椁之上。
“先皇,你在天有灵。”
厚葬仪式耗时整个早上,在此结束之后,也就是新皇登基大典。
镇北将士凯旋,而此对战北胡一仗获得大捷,朝廷重臣都上奏提议将卫昭原先的忠武将军一职,直接升迁至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之位。
曲陵阳看见那成堆的奏折,冷眼一瞥。
从此三公之位,就会多一个卫昭的位置。
坐于皇座上的女子,冕旒批戴与额前,一双向来极为夺目艳丽的凤眸,此刻无丝毫情绪。
纵使是痛失母亲还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朝廷大臣们特别是一些边关的亲王异姓王和开国建功立业的诸侯王们,都尚且还不信服她这个新即位的女帝。
此番提议让卫昭即位,心猿意马。
“求陛下好好看看这些奏疏吧!”
曲陵阳拾起被她撂在一旁都快积灰的那些奏折,嘴角讽刺讥笑:“不要以为朕看都没看过,你们上奏的这些奏疏,朕已阅,但——朕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