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这份上了就不得不讲了。
“苏木之前不是接了个案子去了南边?因为工程款拖欠引起的人命案,据说先后死了三个人。死者家属上诉之后一审判决有问题,辗转找了很多人找到了他跟前,于是他就接了。
去南边之后才知道,那个公司是王彧名下的,而一审就是王彧在背后运作的。他们宁愿花钱去打通关系让两条人命就那么没了,也不愿意赔偿死者家属,甚至还对上门讨要说法的人大打出手,再一次故意造成死亡。
而苏木去了南边重新搜集证据,屡屡受阻,有几次可以说都是死里逃生,若不是遇到了朋友帮忙,说不定小名都交代在那了。
你知道他的性格,他不从军,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一直想证明自已,想做出一番成就来。
否则也不会去接别人不敢接的案子。
更不可能随便打电话回来求助。
他打电话给了你三叔,随后又打给了我。说他要是真的回不来,起码得让家里人知道,他是怎么没的。”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一开始他并不完全肯定王彧参与其中了,毕竟王彧在南边赚了钱,但是重心逐渐在往首都这边挪。名下的产业又不止哪那一处,底下的人压着不让他知道也很有可能。
但是后来王彧约他见了面,甚至拿月宁威胁他。他这才确定了。”
“王八蛋!”永安从小就是个好脾气,这会儿依旧忍不住愤怒的破了功。
苏木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脸上的伤早就愈合,但是还有清晰的印子,至于身上怎么样,那就只有他自已才知道了。
“二伯,爸,妈,永安!”
招呼了一声之后,屋里的三个男人齐刷刷的往他脸上看,菖蒲也是,看见他脸上那么明显的印子整个的压根都痒了。这么多年修身养性这一瞬间就破了功,恨不得立刻去找王彧,拿着刀子狠狠的在他脸上划上几道。
苏木不自在的摸了摸脸:“恢复的还好,不至于破相吧?”
永安站起来一把拽过他:“除了脸上还有哪儿啊?”
连袖子都给捋了起来。
一道长长的疤痕几乎贯穿了他的手臂。
永安忍不了了:“离婚,我姐必须离婚,把他送去坐牢,最好是弄去枪毙了。这样的玩意儿我都耻于认识他。”更别说还扯上关系,虽然不情愿,却依旧喊了好多次姐夫,想想嘴巴里面就充满了恶臭的气息。
“既然已经回来了,怎么不先回家来,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苏木故作镇定的把袖子理了理,在永安边上坐下来:“您不打电话我晚一点也是要回来的。说家里出了点事情,什么事情啊?”
电话里听见他爸爸这么一说他心里突然就慌了一下,在南边差点死了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孟今章起身去书房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你要的东西。”
苏木接过去的瞬间脸色一沉到底。
拿到这个就只能说明王彧在其他地方还有名下其他的产业都有不曾被挖掘出来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看这个厚度就知道,还不少。
真的可以一棒子锤死,但是他姐姐。
他看着孟今朝,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要拖着自已的姐夫上法庭,甚至可能亲手把对方送进监狱,而后亲手毁掉他姐姐的婚姻。
“你姐就在楼上,她已经决定好终止这段婚姻。”
孟今朝说的含蓄,永安却足够直接。
“王家那个小丫头真的坏到骨子里了,不知道被谁教唆的,在我姐的鞋子上抹了油还推了她一把, 我姐从楼上给摔下——”
永安话还没说完苏木就猛然起身冲出了客厅后门,疾步上了楼。
到门口的时候又止住了步子,狠狠的深呼吸了口气,让自已的脸色不要那么凝重,让自已的表情尽量显得自然柔和一些,随后才轻轻的敲门:“月宁姐!”
应声的是许清华,过来开了门:“苏木,你回来了!”
许清华看见他的脸的时候也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让开了路。
苏木往里面看了一眼,看着床上的人问了一句:“二伯母,我姐她怎么样了?”
“刚刚闭上眼睛,我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还是没睡。”
孩子大了。从参加工作之后就跟家里没有之前那么亲近了,这两年更加的远。她这个当妈的很多时候都看不透。就跟现在一样,她弄不清楚一个闭着眼睛的人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醒着不想睁眼。
苏木的声音越发的轻柔:“我不吵到她,我就看看她。”
说着,放缓脚步朝床边走去。
孟月宁的眼睛确实闭着,但是苏木能感觉出来她没睡着,最起码没睡踏实。
没有什么血色,额头被纱布全部裹了起来,里面有药汁沁出来,看着药汁沁出来的位置苏木就能大致的看出到底伤到了哪里伤了几处。
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啊,王家有的人真的是好歹毒啊!
即便这件事情他们也不想,但也绝对是他们纵容才造成的。
他姐姐的肚子里还揣着王彧的孩子,王彧对她的好目前暂时做不了假。
王彧的爸妈那把岁数了也不至于恶毒自此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个小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给人鞋底子上抹油这种事情呢?
能教唆她,让她这么听话的人可不多。
苏木很快就理清楚了头绪,脑子里锁定了最可疑的人。
可能是他站在床前打量的太久,孟月宁本来不想睁开的眼睛还是睁开了,看着他:“回来了?我看看,都伤到哪里了?”
苏木就站在她面前,她努力的想往起来坐坐。
但是肚子的疼和身上的疼让她愣是没能有多大动作,反而是眉头忍不住拧在了一起。
她从小就皮实,天不怕地不怕,家里的几个小的从小都以她马首是瞻。
苏木从来没见过她眼下这样的样子,整个人像是碎掉了被人强行又拼凑在了一起一样。
差点死掉的时候都没这么难过,眼睛一瞬间充血像是入魔了一样:“姐,好好躺着, 我好好的回来了,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