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还不如宫外的吗?”晏沐寒坐在凳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余小鲤,对于余小鲤的说辞,晏沐寒是半点都不相信,只当她又在骗他。
余小鲤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虽然宫里的点心很精致,吃起来味道也不错,但比起宫外的,感觉就是缺了那份味道。
“既然如此,那朕明日便让宫外的一些点心师傅入宫,天天做给你吃,可好?”晏沐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余小鲤。
余小鲤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明明对方才九岁,她怕什么?她虚什么?可能……或许是觉得自己身为太后和小叔子幽会本就不妥,这又要被小皇帝抓到了,心里有些惶恐吧。
“不必了,我只是突然想吃解解馋而已,天天吃不就一下子吃腻了吗?好东西肯定不能总是吃嘛,吃不到的才新鲜。”
晏沐寒幽怨地看了眼余小鲤,“可毕竟你爱吃嘛,到时候让他们换着花样给你做,那样就不容易吃腻了……”
余小鲤实在有些无语,可能对方是皇帝,钱多吧,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心里没有这种概念。
“不要不要。”余小鲤摆摆手,天天吃她会吃吐的。
可晏沐寒穷追不舍,又接着追着问怎么就突然想吃了呢,余小鲤就直言回答自己就是突然想吃了。
“可你大晚上的还让宫女给你出去买,多不方便啊。我还是请师傅们进宫吧。你这么照顾我,我就动用一下皇帝的私权。”晏沐寒对着余小鲤眨了眨眼睛,孩童的天真显露无疑。
余小鲤看着这一张天真无邪,清纯可爱的小脸,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无奈地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义正言辞地说:“不用不用,而且哪有大晚上,现在天都还没黑。”
余小鲤觉得,晏沐寒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不该有这样的眼神,幽怨,还有满满的不信任。
受不了,受不了这眼神。
“你不信我是不是?”余小鲤悲愤地说道,被晏沐寒的追问逼得有些走投无路。
看来她只能使用杀手锏了,俗话说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就先闹一闹,哭她是哭不出来的。
晏沐寒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其实是相信她的。
虽然确实不相信,可谁让她是太后呢?还总是陪他一起玩,万一他说不信任她,她以后不理他了怎么办?那他在宫里就又没人陪他玩了,到时候又是孤零零的一颗棋子。
“既然信我那就别问这么多,你这么追问,搞得我在跟别人偷情一样。”余小鲤嘟了嘟嘴,两个眼睛闪着泪花,看上去非常委屈。
宴沐寒狐疑地看着她,想了想她平日里为了吃食的做派,再加之毓王又还在牢中,便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倒是不觉得她这番说辞奇怪了。
晏沐寒不再纠结为什么想吃,换了个问法,“你让知书去了哪里买?”
“城外的栗子铺,我今天听下人们说那里的栗子糕特别好吃,所以特别想尝尝。”余小鲤老实地回答。
“哪个下人?”
“就知书啊,你知道的嘛,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知道很多好吃和好玩的,我在宫里无聊,所以老是听她们说话。”余小鲤假装做出一副很渴望自由的样子。
晏沐寒半信半疑,在宫里确实无聊,甚至可以说是压抑,他九岁荣登宝座,成了一个傀儡皇帝,小小年纪就受人摆布,没有自由,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自己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那样可以好好生活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你听宫女们说了外面的这么多事,不如你来跟我说说?我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晏沐寒托着腮,一脸期待。
余小鲤扯了扯嘴角,真想抽死自己,没事找事做。
这样子,余小鲤就瞎编乱造了好多好玩的事,惹得晏沐寒狂笑不止,感觉最后晏沐寒被哄得差不多了,余小鲤也就放松了警惕。
最终,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直到门禁的时候,在余小鲤的提示下,晏沐寒才想着离开。
正巧,晏沐寒还没走出宫门,知书就带着点心回来了,知书没想到这么晚了晏沐寒居然还没走,着急忙慌地给晏沐寒行了一礼。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知书,你是不是去玩了,这么久才回来?”余小鲤赶紧上前给知书打掩护。
知书赶紧说自己冤枉,只是去给余小鲤买点心,没去别的地方。
晏沐寒看到知书拿着的点心,感觉还挺多的,就问:“在哪买的?怎么去这么久?”
“城外的栗子铺,太后娘娘说想吃,奴婢便出去买了,可不想今日的铺子关门关得早,老板早早地回家陪妻子去了,可为了完成太后娘娘交给的任务,我只好跑去那个老板的家里,求他单独做了一份,因为来回得跑,所以有些迟了。”
知书又接着说自己路过天香阁,那里的酥饼很好吃,远近闻名,刚好她今天出来,就想着再买一些回去,太后肯定会喜欢的,只是天香阁排队买糕点的人太多了,知书又不能说自己是给太后娘娘买的,只能乖乖地排队。
果然,余小鲤听到有天香阁的酥饼,两眼都放光了,晏沐寒摸了摸鼻子,这副贪吃的模样确实是不像装的,而他也听说过天香阁的酥饼,那真的的全国闻名,天香阁的招牌都打到塞外去了。
“下次不可以这么晚回来了,就快过宫禁时间了,这要是过了时间,后果你自己知道。”虽然晏沐寒才九岁,但也拿出了皇帝的“霸气”。
知书恭敬地点了点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慢着,”余小鲤突然插话了,说,“虽然你是给我去买的糕点,但是回来的还是太迟了,自己出去跪一个时辰再进来吧,就当是小惩大诫了。”余小鲤给了知书一个眼神,知书会意,非常听话地到门口跪着了。
晏沐寒见到余小鲤惩罚了知书,心中仅剩的那半点疑虑也打消了,什么都没说便摆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