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珊也走了过来,从窗口往外望了一眼,估计是想到她和袁小丹做的事被我看到,扭头忌惮的望了我一眼。
我再不看她们,低下头继续看书。
大概是怕事情闹大我将她们偷花的事抖落出来,陈珊珊扯了扯袁小丹极有风度的柔声道:“好了,都是一个寝室的姐妹,大家都担待着点,别人爱怎样碍不着你什么,做好自已就好,快要熄灯了,我们赶紧去洗漱吧。”
“谁姐妹了,我就看不惯她那样儿,多么了不起一样。”袁小丹冷哼着说。
不得不说,陈珊珊比袁小丹要聪明多了,她那话看似是劝袁小丹,其实是让我别多管闲事。
若是平时,她们一再找茬我说不定会跟她们闹上一闹,但自从看到了她们的面相,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等着看戏的心态,也懒得管她们的闲事。
寝室九点熄灯,刚到这个新环境,大家都没什么睡意,先是李雪艳和陈凡小声嘀咕着什么,袁小丹嗓门大,跟着加入,最后大家一起聊起了明星啊啥的,李洋也跟着讨论了几句。
直到十一点左右,寝室才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个发出轻微的鼾声。
也许是因为下午睡得有点多,大概就那么躺了一两个小时依旧睡不着,眼睁睁的望着天花板,乱七八糟想着事。
月光从窗户撒进寝室,屋里不黑,甚至能看得清天花板上的蛛网。
我翻了个身,眼神一晃瞬间愣住。
袁小丹背对着寝室蹲在那盆花前面,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蹲那儿装神弄鬼的,我皱了皱眉,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的身影模糊有些发虚,换句话来说那应该不是她的真身。
“袁小丹,你怎么不睡觉在干嘛呢?”
正寻思着,我对面床铺上的陈珊珊突然喊了一声。
陈珊珊也是睡上铺,我们这两张床平行放着,转个脸就能直接看到对方。
床轻轻摇晃了一下,我的下铺传来袁小丹翻身的声音,嘴里还梦呓的嘟哝着:“干什么呢?”
两个袁小丹!
我望向陈珊珊,她一脸惊恐的望着我的下铺,转回视线跟我对视了一眼,猛的抓起被子,蒙住自已的头,身子筛糠般的颤抖。
我再看向花盆那里,哪里还有袁小丹的影子。
我记得四舅奶奶告诉过我,这种情况叫走生魂,也有很多地方叫丢魂儿,一般都是被吓到了或者是人临死前会出现的情况。
袁小丹还这么小,看起来也没什么病的样子,应该是被吓到了。
倒是陈珊珊,我又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的心里素质还挺强大的,眼睁睁看到这种情况竟然没有吓得尖叫。
我看向那棵栀子花,硕大的白色花朵一团团顶在枝叶上,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还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挺好看的花,但我没看出这盆花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开始军训了,我早上起得比较早,换好衣服梳洗完准备去食堂吃早饭时李洋她们才一个个相续起床。
我也没跟她们打招呼,自已往外走去,路过那盆花时忍不住蹲下身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又伸出手碰触了一下开得正热闹的花朵。
“你干什么呢?别把我的花弄坏了,你赔不起!”
袁小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缩回手,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印堂的黑气比昨天更浓郁了些。
陈珊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也木木的望着我,眼神带着些恐惧。
“陈珊珊,我昨天半夜好像听到你喊袁小丹了,你们昨天怎么那么晚还没睡啊?”李洋从洗手间出来,抬头问还坐在床上发愣的陈珊珊。
“珊珊,你昨天晚上喊我了啊?我睡得沉,没听到,是不是有啥事啊?”袁小丹白了我一眼,扭头问陈珊珊。
我心里暗捏了把汗,记得之前四舅奶奶跟我说过,如果看到人的生魂一定不能告诉那个人,会让魂儿丢得更快,保不齐还会让人直接丢了命。
陈珊珊脸色更苍白了,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我正要跟她使眼色,就听她开口了:“我,我昨晚上说梦话呢,没啥事!”
我轻轻虚了口气,虽然袁小丹挺不让人待见的,但我也不太想眼见着她出事儿。
也许是因为陈珊珊真的吓到了所以不敢提,也许是因为她多少也懂这些,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暂时是过去了,至于后面会怎么样,我心里没底,但也没办法。
袁小丹转移了视线,我也不想再跟她多纠缠,转身就出了寝室。
吃过早饭,我们先去教室集合,班主任是位男老师,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叫左剑秋,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个头不高,长得挺温润,文质彬彬的样子,第一眼见到,就能让人想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句子来。
后来听同学们说左老师出生农村,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我们是他的第一届学生。
左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些军训注意事项和这几天的安排,就让教官带着我们去了操场。
那时候刚有入学军训这种活动,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更多的是好奇和不用上课的兴奋,还带着来自军营的诱惑和神秘感,一个个按照教官的指示站得笔直。
那天阳光很烈,九月的天还很热,一天下来一个个全晒黑得油黑油黑的,哀声载道起来。
好在军训不用上自习,吃过晚饭,我们回到寝室休息。
四舅奶奶从小心疼我,虽然长在农村,却也从没做过农活,这一天下来,我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一般的酸软,趴在自已的床上不想动。
“呀!我的洗面奶呢?我妈给我新买的洗面奶怎么不见了?”洗手间里传来李雪艳的惊呼声。
我抬脸看了眼洗手间,扭过头去接着睡,说来挺丢人的,长这么大,我还只在电视广告里看到过洗面奶,还真没见人用过。
小时候淘气,脸弄得太脏四舅奶奶都会用香皂给我洗脸,我还挺喜欢用的,直到现在还时不时会拿香皂洗把脸,至于洗面奶,我还以为是有钱人才用的。
没想到李雪艳这么小就用上洗面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