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裳一觉醒来,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刚准备继续睡时听到了朏朏汇报。
“柳城郡守来了,摆坛求见我?”
花云裳嗤笑一声,“不见。”
他什么心思她心知肚明。
自已都帮着救了大灾,还等着她再给他们擦屁股?
那要他是干什么吃的?
“让他滚。”花云裳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睡回笼觉。
“好嘞!”朏朏应了一声。
“芜湖~”它操控着风,一把吹倒了码头摆着的祭坛。
“啊——”
祭坛附近的人大惊,面如土色。
朏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洪水已经解决了,救灾救难这种小事还得神女大人来吗?
你们朝廷和官员是吃白饭的吗?哼!”
说罢又是一阵狂风,吹的众人东倒西歪,惊骇万分。
等风停,方泽竹站稳后正抬手揉进沙尘的眼睛时,就听见有人惊呼起来。
“宝葫芦不吸水了!神殿消失了!”
“神女大人离开了?”
“神女大人发怒了!”
周围的人跪倒在地,对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江面一个劲磕头。
方泽竹又气又怒又惊,看向左临镇县令,发了火:“这就是你说的性格友善?”
与此同时,他也是心惊胆战,他这边的事情神女大人居然清清楚楚,甚至连他心中所想都是……
果然是神明吗?
这就是神明吗?
世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
方泽竹冷汗直冒,贴着后背的衣服瞬间湿透,他彻底老实下来,心中各种念头全消。
再不敢贪心,亦或者试探神明。
面对拥有绝对权力和强大实力的存在,谁也不敢造次。
方泽竹是很聪明,他乖了,不代表所有人都乖。
尤其是幽江城来的那个,家中遭灾失联信使,看着消失的城堡,居然露出疑惑甚至是不满之意。
“如此做派,是神仙吗?为什么不救苦救难?其他地方还在遭灾啊!”
他对花云裳的事情了解不多,只是刚刚听了几句,只知道有神仙降临,救了左临镇的人。
这会听见朏朏这样说,又见花云裳直接消失,就心生怨怪。
“这还算神仙吗!”
“闭嘴!”
“住口!”
“狗贼好胆!居然敢对神女大人不敬!”
他周围的左临镇人闻言大怒,也不跪地磕头了,直接爬起来就揍这人。
“彭——”
一个壮汉的铁拳就砸在了信使的脸上,只是一下就将他打倒在地。
毫无防备的信使被打后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拳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阻挡,翻身起来还手,一脚踹在那人身上。
壮汉捂着肚子退后两步,其他人立刻怒火冲天的跑过去,直接以多欺少围殴他。
“还敢还手!不服是吧?”
“兄弟们打死他!不敬神女大人,打死都是轻的!”
“揍死你!”
……
左临镇人们刚被救,正对神女感恩还没地方感谢去,居然还有不长眼的人跳出来冒犯神女。
这下好了,引起众怒。
就算这信使有些拳脚功夫,可面对这么多人,他也是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
“凭什么打我!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嗷——”
“唔!”又被一拳打在嘴巴上的信使,勃然大怒:“哪有神仙不救世的?既然救了你们左临镇,为什么不把前面遭灾的都救了?”
“又不是没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救!”
“什么神女!我看是道貌岸然的伪神邪神吧!”
“啊——”
信使双手抱着头大喊大叫,越是被打越是喊的大声。
大多数人骂骂咧咧,听不得他这样说花云裳。
但也有少部分人,表情有些动容。
“他说的也有道理啊,神女大人那么厉害,挥挥手就抵挡了洪水,那救一下其他人也是很容易吧?”
“是啊,遭灾的人多可怜。”
“不过说什么邪神伪神就太过了吧!活该挨揍!”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方泽竹跟县令听见这些话,简直头皮发麻,立刻让人拉开围殴的人群,驱散这些愚民。
真敢说啊!
刚刚神兽大人说的这么明白,都发火了,这些人居然还敢质问?
狗胆包天!
真真是愚昧无知到了极点!
“放肆!”方泽竹怒喝一声,大骂这些愚民:“神女大人拦下洪水,已然救世,使得几十万人免遭天灾洪涝!
你们贪心不足,居然还想要更多?怎么不上天!
神兽大人说的对!朝廷在,本官在,赈灾救人已经开始!”
方泽竹说着,便对京都方向拱手,以示尊敬。
他威严肃厉,眼神扫视刚刚说闲话的几个人,目光如同寒冰一般,吓的他们连忙低头不敢与之对视,一起瑟瑟发抖。
“况且世间一切皆有定数,谁知神女大人出手,是不是会影响到她。
她的大恩大德我们得铭记于心,你们怎敢胡言乱语!”
方泽竹这话又是恭维,又是洗白一下自已,他也是怕花云裳对他不喜,想刷刷印象分补救一下。
这些人大字不识,眼见低,很多人都没出过镇上,脑子不大灵光没有自已的思想。
刚刚信使说的他们觉得有道理,这会被方泽竹呵斥,他们也觉得他说的很对。
可不是嘛,话本子上都有说,神仙不能随便插手凡间事情,甚至不能动用法力。
神女大人出手,这么的大动作,那要是真有个什么影响,他们真是……
众人表情着急起来,“可别真对神女大人有影响吧!”
“唉!该死的!神女大人不顾自已,也要拦住洪水救大家,你们还敢这么说她!”
有人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又冲过去揍那个信使。
“都是你!蛊惑人心!”
“唔……”信使被打晕过去,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方泽竹也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手一挥:“拉下去!快拉下去关起来!”
衙役赶忙挡开还想再揍他的百姓,拉着这人小跑离开。
“大人,接下来如何是好?”县令凑到了方泽竹身边,满脸苦笑。
方泽竹满脸烦躁,“都散了!跟我回去,细细将事情再说一遍,此事甚大,我得启奏陛下,一刻耽误不得!”
“是!大人!”县令内心狂喜。
好啊!奏折也不用他写了,个子高的在前面顶着就是好!
回去得赏县尉!
这么多年了,这个废物终于干了件靠谱的事情,没有拉他后腿了。
真不容易。
县令眼含辛酸泪,屁颠屁颠的跟在方泽竹身边,狗腿子似的跟他说自已已经派人,将亲眼所见全程的,有些身份的人邀来县衙等候着。
方泽竹瞥了一眼县令,冷哼了一声:“你倒乖觉。”
都算计好了啊,邀他来就是顶锅的。
县令赔笑着,恭维方泽竹的话脱口而出,半晌都不带一句重复的。
如果是平时,方泽竹很乐意听,可这会他没耐心听这些,挥手就将其打断。
他扭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江面,心情复杂。
如此神迹,就只看了一眼,神女大人甚至都没见到!
该死啊!自已真该死!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下好了,惹得神女不喜,直接走人了。
方泽竹后悔莫及,只能唉声叹气的离开,去忙公务。
左临镇前面的村镇,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还得派人救灾。
神女的事情也是耽搁不得,必须以最快速度了解清楚,八百里加急送去京都。
事情一大堆,方泽竹真是越想越烦。
等到了县衙,幽江城另一个信使见同伴被揍,还给关起来了,连忙来问左临镇的衙役什么情况。
这一幕恰巧被方泽竹撞见,他立刻迁怒对方,怒斥几句,让人将那信使关入大牢,等候发作。
半晌后,了解了情况的另一位信使,心有戚戚,满腔无奈。
这时,睡了个回笼觉的花云裳,终于醒了过来。
城堡其实只是隐身,花云裳还没有离开左临镇。
她还没玩够。
至于这些贪心的人,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人存在,不搭理就是。
真要跳到她脸上来,惹得她不开心?
呵呵~
花云裳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别看她这几天救人救灾的,那是心情好才愿意出手。
如果真被他们惹怒了,翻山倒海,把洪水再给他们泼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都当神仙了,还能被道德绑架?
不存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