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百米的距离,硬是走了半个小时。到爷奶家里时他们刚吃过饭,家里除了大伯和大堂哥不在,大伯在镇上给人做店伙计,大伯读过书,考了个童生就死活考不上,大堂哥在镇上上学。见他们二房一家人过来,都打量着陆瑶,还有几个小的都盯着陆瑶看。大娘招呼他们坐,三婶给他们倒了碗水。
以前老爷子想供个读书人出来,全家的银钱都花到大伯陆大金身上,结果他不争气,读了多年都只是个童生,他占了一家子的资源却半点不知感恩,还总觉得自已高人一等,后来大堂哥也去上学了,陆二银一家的孩子和大房那几个姑娘都瘦成一把柴,很不受待见,直到王彩云怀第四个的时候,没能生下来,王彩云也差点性命难保,她娘家人极为愤恨,拉来两村村长,要闹上县衙告状,才分家出来。老爷子还怪陆二银不识大体。从此关系便不太好,直到去年大哥考上秀才,他们才正眼相看,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个花儿一样的闺女。只是额头上包着纱布,像是受伤了。
陆思远带着陆思齐和陆瑶给爷爷奶奶,大伯娘,三叔,三婶,行礼,农村很少有人行礼的,都只是打招呼,只是陆思远是读书人,便行晚辈礼。
陆二银向爷爷陆大才,奶奶罗氏说了当初抱错的事,又向大家介绍了陆瑶。其实昨天他们已经听说了,只是一个丫头,他们没放在心上而已,今天才发现,陆瑶不像是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
罗氏长着三角眼,一脸的算计。问道“瑶丫头,你以前是在哪呀?”
陆瑶随口道“锦城的读书人家。”
“家里很有钱吧?给你带了多少银子回来?”
“奶,读书人家清贵,我没带银钱回来。我是姓陆的孩子,不能再花别人家的银钱了。”
罗氏满脸的不信。
王彩云听罗氏说话就不太喜欢,说地里还有活,带着他们回家了。
陆家的几个女孩子,不管是大房的还是三房的都低垂着头,瘦弱,皮肤黝黑,穿着满身补丁,看着就过得很辛苦,两个堂弟看起来要好一些。家里有一个常年读书的人,是真的很花钱。
到家后,陆二银带着陆思远,陆思齐一起下地去了,这个时期播种的都已经播好了,主要就是除草,捉虫和挑粪施肥。家里养了六只鸡和一头猪,王彩云要去山上割草,陆瑶便想跟她一起去,顺便熟悉下村里的环境。王彩云见陆瑶额头上的伤似乎也没什么影响,便带着她一起去了,她一边跟王彩云认野菜和猪草,一边说着她的打算。
“娘,奶她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瑶瑶儿,她算计啥子都不怕,我们是分了家的,有你大哥在,他们不敢动坏心思。哎!陆家的女娃子命都不好,当年你三个姑姑为了供你大伯读书,要高彩礼嫁的都不好,几年都回不来一回,去年你大堂姐嫁出去了,也是要高彩礼,嫁去当人后娘,供你大堂哥读书,其他几个堂妹,估计也差不多的命。”王彩云从小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所以最见不得这些事。
“娘,我自小在家里读了些书,还学了手医术,赚钱是不成问题,我想以后我每个月给家里交500文生活费,剩下的钱我自已存着,买地建房子在家招赘婿,离你们近点。”陆瑶喜欢有边界的交往,家人对她好,她也愿意回馈。给生活费,然后其余的便是自已自主安排的,不想以后说不清的麻烦。
王彩云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就听出了她说要每个月给500文生活费。
“你是我们的娃儿,哪要收你的生活费呀?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爹娘的。”
“娘,你就听我的吧,把这事给爹、大哥、二哥都说一下,这事就依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