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念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资料。
祁海又道:“许侦探找了许多位名医,给他们看了夫人做减胎手术期间的所有用药,都没有问题。”
温姝念:“继续查,要找到我母亲的生产记录的资料。”
温姝念有些焦急。
她母亲当年一胎六宝,请了世界权威的妇科圣手来做减胎手术,从六胎减到了双胎,手术非常成功,后期的孕检也都非常顺利,还提前预约了剖腹产,手术也提前做了完全的准备。
按理说,母亲不该死于难产。
三个月前,她无意中听见舅妈跟舅舅吵架的时候,说了一句:“有本事你就跟弄死你妹妹一样弄死我啊!你来啊!你来啊!”
温姝念耳聪目明,不可能听错。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母亲当年的死,另有蹊跷。
这让她要如何淡定?
这可是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啊!
但是身处豪门大宅,她太明白万事万物都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能真的对一个人盖棺定罪,否则,这个人随时有翻身的机会。
她原本不争不抢,也温顺地听从外婆的话,打算不孕不育一生,只要自己幸福快乐就好。
可现在……
她过了19年没有母爱的生活,这一切都拜舅舅所赐!
她凭什么不争?
她凭什么不抢?
想到外婆时日无多,温姝念既是悲伤,又是着急:“告诉许侦探,如果一个月内,他再查不出来,我就要换一家侦探社了。”
祁海:“是。”
用过早餐,温姝念睡了几个小时。
拿过手机看了眼。
没人找她。
但是界面弹出一则新闻:G市连环杀人案凶徒昨夜已伏法。
温姝念不感兴趣地扫过,继续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或者未读消息。
祁山带着一盒验孕纸回来:“小姐,昨晚的那个男人,查不到。”
温姝念错愕地看向他。
这家酒店是她自己的产业:“怎么会查不到?”
祁山提起这件事,也是一脸懊恼:“整个酒店从停车场到天台,所有的监控都黑屏了一整天,就连入住记录也没有了,应该是被黑客攻击了,我们的技术员正在抢修,但是,抢修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温姝念有些郁闷。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只盼着这一次真的能种上才好。
不然半个月后,难不成她还要重新找个男人吗?
祁山看着她忧郁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
他家小姐明面上,是一位受尽荣宠的超级白富美。
可实际上却是一个生父不详、生母早逝的超级美强惨。
若不是老夫人一手替小姐撑起了一片天,小姐的境遇只会更加悲惨。
祁海走过来:“小姐,舅夫人请您下去一趟。”
片刻后。
温姝念打扮美美地下了楼。
温家只有女儿才有继承权、才能随母姓,余下的都要随父姓。
舅舅吴泊东,与舅母谢雨忆,一左一右地服侍在外婆温兰身边。
大她一岁的表姐吴清月,以及小她两岁的表弟吴清润,则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
茶几上堆满了礼盒。
而且礼盒上都系了红绸,像是谁家办了喜事一样。
温姝念挑了下眉,边走边问:“这是表姐要嫁人了,还是表弟要定亲?”
温兰瞧见她,忙把身边的儿子儿媳都赶走,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去:“念念,过来,到外婆这里来。”
吴泊东夫妇心里不悦,面上却不显,笑呵呵地坐到一边去了。
温姝念握着温兰的手落座,就听温兰道:“这是你舅妈去给你谈的一门亲事。”
温姝念有些无语。
前阵子舅舅、舅妈就在家里闹着,要给表姐吴清月改姓,要改成温清月,但是外婆没同意。
这会儿,又要给她说亲事了吗?
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扫地出门?
温姝念笑了:“给我吗?我才19呢,表姐大我一岁,有什么好亲事,舅妈怎么不给表姐先提?”
吴清月兴奋道:“念念,我妈也是怕奶奶舍不得你,奶奶身体不好,要是走了你的婚姻大事还悬着,奶奶也走的不安心。而我父母都在,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有父母疼着的。这是给奶奶定心呢!你可千万不要拒绝了!”
温姝念实在听不得有人当面说外婆活不长了。
她心中气恼,睫毛轻颤地问:“所以说,之前舅舅跟舅妈说,会待我如亲生的女儿一般,都是假的了?”
吴清月:“啊?”
温姝念又道:“所以,表姐可以等,因为父母一直在。我不能等,因为外婆走了,就没人会真的待我好了。”
吴泊东抓狂地看了女儿一眼:“就你胡说八道!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吴清润偷笑,幸灾乐祸地冲着吴清月眨眨眼。
他以前也是说错话,被父母斥责,现在他学乖了,有家庭会议,他就保持沉默就行了。
吴清月委屈,低下头,迫于形式只好道歉:“念念,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温姝念望着温兰:“外婆,我不想嫁人。”
温兰难得板起脸来,严肃道:“这次,外婆就不帮你了,跟你定亲的贺家,世代清正,贺正庭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代军王呢,他小孙子你也知道,就是影帝贺尊,又帅又正直,好好的大小伙子,但是有个毛病,就是不孕不育,眼看着快三十岁了,看了不知道多少医生都看不好。外婆觉得,生育并不是女人一辈子必须去做的事情,把你交给贺家,外婆放心!”
温姝念见外婆这么坚持,便不再开口。
晚餐的时候,吴泊东一家四口异常兴奋。
温兰心情也颇好地跟他们聊了几句,这让吴泊东一家大受鼓舞。
而温姝念则全程缄默。
她吃饱后,起身道:“外婆,我先回房看书,明天下午再去公司。”
“不用了,”温兰望着她:“你以后都不用去公司了。”
吴清月姐弟道行浅,闷头窃笑。
吴泊东夫妇则憋着笑,表面上努力维持正常。
温姝念不敢置信:“外婆!”
温兰哄着她:“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当然是要美美地准备嫁人了,而且贺家那么有钱,家大业大,你嫁过去之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哪里还需要辛辛苦苦地工作呢?”
谢雨忆放下碗筷,关切地望着温姝念:“念念,我哥哥上个月去巴西,给我带回来一套非常珍贵的红宝石首饰。因为太艳丽了,我一直觉得不适合我,现在你刚好要订婚,舅妈就送给你,祝愿你跟贺家少爷新婚美满、白头偕老!”
吴清月面色一变,心里焦急。
妈妈的珠宝,肯定要留给她的,怎能给外人呢?
她在餐桌下狠狠地踢了谢雨忆一脚,结果踢到了吴泊东。
吴泊东抬头阴测测地望着她,目光带着深深的警告。
吴清月小脸苍白,心里不服气,对温姝念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温姝念离开后,回了套房。
“祁山,帮我查影帝贺尊的私人电话。”
“是。”
二十分钟后。
温姝念对着手下查到的这一串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
声音听不出情绪:“谁?”
“贺先生,我是即将与您订婚的温氏集团的外孙女,温姝念。您现在有空吗?我想跟您说几句话。”
对方似乎愣了一愣。
温姝念问:“贺先生?”
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嗯,你说。”
她心里有些紧张,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我家人帮我确定结婚对象,但是并没有提前通知我,我并不知道我要跟您订婚,所……”
“我也是,”贺尊打断了她的话,紧跟着又道:“你是第一个通知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