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的事情,最终成了拉锯战。
他自己弄丢了东西,要不回来,其实也不太敢跟阎锡山说实话,就这么闷着,一闷就是两个多月。期间,以分批次损耗的方式,算是填补上了这个窟窿。
但是,他和独立团之间的嫌隙,这算是结下了!
尤其是通过种种方式得知,这其中搞事情的其实是何远之后,他就更加觉得,何远这个人,万万留不得了。一旦要是国共之间开战,最先要拿掉的,就必须是这个家伙。
不过,在眼前,他们还是必须要先把目光都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面。
随着大战余波的过去,本来紧张兮兮的日军也渐渐松弛下来。但是,敌人的松弛却恰好是,这些八路军们的机会,原本蛰伏起来的八路军们如同是雨后春笋一般,一时间遍地开花,招惹得鬼子烦不胜烦!
倒不一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今天鼓捣你一下,明天又鼓捣你一下,就像苍蝇一样,不咬人,膈应人!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死了,因为,有的时候,还是也会咬人的。
当然了,最近的战事,就没有一连什么事情了。这一大段时间内,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给自己整顿军务,招募新兵。
眼见着其他兄弟部队都打得热闹,下面渐渐恢复战斗力的排长们也就不禁手痒了起来。
好不容易赶上何远终于又召集扩大会议,命令班以上干部到连部集合,几个排长坐在下面,就不禁心思活络的互相探讨起问题来。
“老常,你说,连长把咱叫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啊?”趁着开会前的一点儿时间,新任二排排长季春光朝一排排长常大伟打听。
常大伟这家伙,是从教导班班长提拔上来的,跟何远算是走得相对近一点儿的。而且,两人提拔上来之前都是班长,曾经平级,现在也平级,比起三排长,还是他们两个人走得相对要近一些。
但是,比起季春光,常大伟到底还是了解得要多一些的。他当教导班班长的时候,手底下带出来不少官兵,现在都是一连的基层骨干。论消息,他当然灵通一些。
只见他一边划着了火柴,点起烟袋锅子,美美的抽上一口,一边跟季春光说:“你就别瞎猜了!该轮到咱们的时候,你不想上也得上!至于现在,好好整顿好了,随时准备出击,这就是硬道理。至于开这个会的意思……我听说啊,哎,就是单纯听说,上头好像给咱们配了个参谋。和刘指导员据说还认识,两个人以前都是作战参谋来着!但出身不错,还是哪个校的什么大学生?咳,谁知道呢?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的!”
参谋?
一听这话,季春光就觉得不靠谱!
一般都是团级才有参谋,最低也得是个营级吧?他们一个连,配什么参谋啊!真是扯淡!
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讹传,不会是真的!
他这么想着,撇嘴说:“老常,我觉得,还是要打仗才靠谱些!什么参谋……咱们也轮到能要个参谋的份儿上?不可能的事儿!”
眼看着他不相信,常大伟也懒得过多的跟他解释什么。不过,说起这件事情,常大伟的消息来源还真的是靠谱的。不仅如此,他还知道,那位参谋来独立团,甚至是到一连,并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
“我听说啊,这个参谋,本来是配到团里的。团长不待见他,连长朝团长要,团长这才拨下来的!”
“还有这事儿?”三排长邓启东是个老排长了,当初是一连的老底子来着!他不是何远的嫡系,也很少主动发表意见,这会儿却坐不住了。一个连长,主动要个参谋,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
常大伟一看邓启东也参与进来了,顿时就不想聊了。
他是何远的嫡系,和邓启东这老一连的代表人物之间,或多或少还是有界限的。交浅言深不是好事情,他可不是季春光,大嘴巴还什么都好奇。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时候,也得学会闭嘴才行!
所以,一听邓启东问了,他立马就摆手说:“我也就是道听途说,做不得数!哎,待会儿连长来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话刚说到这儿,何远和刘继才并肩而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白白净净的年轻人,穿着八路军军服,看年纪和何远差不多大。看上去,还真是新来的参谋没错了。
邓启东心里头有些犯嘀咕,这谁啊?个小白脸,看不出能耐啊!
“安静!”何远走到桌子前,把帽子摘下来,随手就扔在桌上,皱着眉头,冲大伙儿喝了一嗓子。眼神扫过一圈,见人差不多都来齐了,给刘继才递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坐。过了片刻,才说道:“兔崽子,不给你们把训练安排得满满的,你们就给老子咋咋呼呼。几里地都听见你们呜嗷叫唤了!属狼的属狗的?行了!老子站在这儿了,怎么还在下头说?谁的人,再嘟囔给老子滚蛋!”
被何远带进来的新人朝着何远看了一眼,看上去颇有些惊讶于对方不雅的言辞。
何远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等到下面彻底安静下来,就指了指那新军官,对着下面的人解释道:“这位是团里给咱们连特意配的作战参谋,周卫国同志!”
听到对方介绍到了自己,周卫国就立正朝着下面敬了个军礼,随后就说道:“同志们好!我叫周卫国,日后就要和大家一个战壕里面作战了。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谁能照顾谁啊?小白脸……”
低低的声音像是蚊子动静,但在场的都是什么五感?何远听得真真亮亮的,他朝着声源的位置看过去,喝了一声,“季春光!站起来!说什么呢?站起来,大声说给我听听!看你那狗嘴里又吐什么象牙呢?”
季春光被发现说小话,连忙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