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把两人约定好的事情和顺溜说了一下,顺溜憨厚的点了点头,走上前来。
眼看着对方竟然真的掏出黑布来蒙住眼睛,楚云飞心里头不禁开始打鼓,心想:他难道真的能蒙着眼睛装卸?
心里的这个想法刚刚冒出一个头儿,楚云飞又立马在心里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就算是中央军,这样的好手也是凤毛麟角。
如果说何远会这门技术,他还可以勉强相信,毕竟,对方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那可是老蒋的嫡系,待遇极好,也许有私底下学过这门技术也不一定。
可要说眼前这个一看就很怯懦的士兵也能?他没有任何的理由让自己相信这一点!
参谋长方立功向他示意,意思是要问问楚云飞,是否需要检查一下对方的眼罩?毕竟,对方根本没有问一下他们的意思,或许那眼罩上面会有些什么猫腻儿!
楚云飞和方立功搭档多年,深知对方暗示的意思,却坚决地轻轻摇了摇头。
不管是不是蒙住眼睛,能拆装自己从未摸过的陌生型号的枪械,都已经是比较出彩的事情了,他们实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以免真的出现什么让自己下不来台的结果。
三五八团的骨干们眼神交互之间,顺溜已经绑好了眼罩。
何远带着些炫耀的意思,对楚云飞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咱们这位小战士,你别看貌不惊人!实际上,用枪这方面,他比谁都厉害!咱们普通人,要靠练的,他呢?靠的是感觉!了不得啊!”
说到这里,他对顺溜喊道:“顺溜,你就给晋绥军的长官们表演一下吧!开始!”
随着何远的一声令下,顺溜的手迅速拿起了摆在他面前的那支枪。只见他十指灵活飞舞,一件件的零件随着他手指的翻动被拆卸下来,按照顺序排列在面前的台子上。
何远眼看着事情进展顺利,还很是嘚瑟的冲着楚云飞他们炫耀说:“这枪虽然我没用过,但也听说过。战场上,还见识过!
M19field rifle,美国斯普林菲尔德兵工厂出产的步枪,但大多数人还是习惯称它为“春田步枪”。
这种枪,模仿的是德国M1898式步枪的旋转后拉式枪机。口径7.62mm,全枪长度只有一米出头。空枪不带弹时,重量大概有四公斤不到,弹容量5发,有效射程800米。
这种枪,射击精度高,射程也够用,不仅配备单兵比较出色,就算是配狙击手,也是绰绰有余!
美军很喜欢这款枪,说实话,我也喜欢!”
你喜欢就喜欢呗,这不马上就会是你的了吗?
楚云飞盯着顺溜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的动作,牙关咬得紧紧的。
就在何远说话的空档,对方已经把一整支步枪拆零碎了。
此时此刻,楚云飞不禁在想,对方也许不仅仅是曾经受过专业的拆枪训练,甚至于就听何远对这支步枪的了解程度,他认为这支部队很可能曾经装备过春田步枪。
但是,赌注都已经立下了,现在才反悔肯定是来不及。
果然,还没有稍等片刻,何远就已经冲着顺溜喊着,要他把枪原模原样的再装回去了。
可能是由于手熟了的缘故,比起拆卸枪支,再重新安装的时候,顺溜的动作明显变得快得多!
没过片刻的工夫,原本散落在台子上面的零件就纷纷重新装了起来,当一支崭新的春田步枪出现在顺溜手中的时候,楚云飞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参观团成员,还有负责保护安全的警卫排,纷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脸色,倒吸凉气。
他们丝毫不敢相信,自己一贯瞧不起的土八路,居然能出这么一个让人觉得石破天惊一般的人才!
但这还不是全部!
顺溜将枪装好之后,熟练的拉动枪栓,枪口斜对着侧上方,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他这才摘下眼罩,将装好的枪支交给了何远。
何远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他一边说着,不错不错,一边对楚云飞说:“楚团长,来,看看吧!看看咱们的技术水平怎么样?”
楚云飞本来不想接过来,可如果不接过来,就又显得自己不够大度。所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伸手把枪接了过来。
随意看了几眼,他把枪交到何远手中,“何连长真是太谦虚了!你这哪里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何远笑笑,“跟楚团长你们正规军比起来,咱们八路军还不都是杂牌儿吗?什么见过世面、没见过世面?我在这穷地方,能有什么世面可见了?另外,刚刚咱们配得都是什么破烂,你楚团长也是看到了的。要不是楚团长你慷慨大方,咱们恐怕还没有换装的机会!”
楚云飞一听这话,再看看何远那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要赌注的事情了。
情理上来说,他的确应该是愿赌服输,但是实际上,他给出去半个排的装备,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再想让他特意再送过来装备,补足一个连,那种屈辱的事情,他是说什么都不肯做的!
正想着怎么赖账,方立功又朝着他递了个眼色。楚云飞一见,顿时计上心头。
他没有立马答应,也没有马上回绝,而是对何远说:“何连长,我们来到这儿,还没看过你开枪呢!你枪法如何?趁着还没开饭,咱们来比试一下吧?”
看着楚云飞掏出枪来,何远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楚团长,你堂堂晋绥军的主力团长,能力那么强!再说了,我才是个小小的连长!哪敢跟你大团长比试什么?在你面前露手,那叫献丑!可不敢!可不敢!”
何远越是推辞,楚云飞就越是觉得他手里头有点儿玩意!更是不依不饶的非得让何远给自己露一手了!
他就站在何远的身边,不依不饶的,一个劲儿的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