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为了合照在外面折腾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南焉怕把十一冻坏了,才把他抱了进去。
却把宴景禹晾在外面。
再次被无视了的宴景禹:“……”
其实他们两人气场上的不对劲,别说肖阿姨看出了端倪,就连十一都察觉到了。
晚上南焉没什么胃口,再加上胃有点不舒服,喝了半碗汤就没吃了。
十一神秘兮兮地跑到她面前,小声问,“妈咪,你怎么啦?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没有。”南焉矢口否认。
“那妈咪为什么不高兴?”
“妈咪没有不高兴,就是……”
看他那副较真的小模样,好像今天不说出个理由来,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直接道,“妈咪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
“那妈咪吃药。”
“现在不用,等晚点再说。”
十一关心了会南焉,就晃着两条小短腿去找宴景禹了。
宴景禹习惯性地把他抱起来,瞥了眼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低声问,“你妈咪怎么说?”
只见小团子耷拉着小脸,满是不高兴的样子,“爸爸,你是不是惹妈咪生气了。”
宴景禹:“……”
让这小兔崽子去打探军情,结果回来倒质问起他来了。
“十一想了想,没有做让妈咪不开心的事情,那就只有爸爸你了,你看妈咪都不愿意跟你讲话。”
宴景禹胸口上被狠狠插了一刀。
源自亲生儿子的爱。
他低声问,“你妈咪说什么了?”
十一摇头,“妈咪什么也没说,只说……身体不舒服。”
宴景禹蹙眉,将十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起身径直走到客厅。
大长腿往南焉面前一站,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修长的裤腿落入眼帘中,南焉抬头,轻掀眸子。
却不想,宴景禹忽然弯身下来,一张俊脸在面前无限放大。
还差点就亲上了。
两人相继愣了下,宴景禹都能看清她轻颤的睫毛。
黑沉沉的眼底浮上一抹淡淡的亮色,宽厚略凉的手覆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没有发热。
“干什么!”
南焉蹙眉,拍开了他的手,往旁边挪了挪,有意和他拉开距离。
宴景禹收回手,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起伏,依旧冷淡。
只是,直接坐在了她挪动前的地方,侧身望她,“十一说你不舒服,哪不舒服?”
语气和表情一样,甚至还有些生硬。
带着点不情愿,还有点像完成任务似的,做做样子。
南焉抿唇,冷声说,“没有,我上楼躺会,十一交给你了,睡觉前,给他洗一洗,水弄热点,今天在外面玩了那么久,驱驱寒。”
说罢,便和十一打了个招呼,往楼上走了,半个眼角都没给他留。
南焉回了客卧,屋子里虽然开着暖气,但她总觉得凉嗖嗖的。
胃疼的毛病是四五年前就有了,这几年也发作过,基本吃点药,歇一歇就会过去。
下午的不适还稍微能压制住,这里也没有备药,外面天寒地冻的,她本来想着,不是很痛,挨一挨就能过去的。
但这会,痛意愈发明显了。
一个小时后,南焉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手指紧紧按压着胃的地方。
蓦地,房间门被推开,长廊外的光亮折射进来,须臾,又覆灭回去。
响起了脚步声。
都不用回头,南焉就知道是谁。
不一会,脚步声停在床沿边,落地暖灯亮起,床沿陷下去。
“怎么回事?”
有了光线,宴景禹就看出她没什么血色,惨白的脸,额头似乎还有层细细的薄汗。
他心里收紧,一着急,语气就不怎么好。
“说话!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和我犟什么?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那么凶做什么!”南焉蹙眉回吼,然后移开视线,说了句,“胃疼。”
宴景禹被她吼得一愣,脸色沉沉的,当即就把被子给她掀开,将她打横抱起来,往门外走。
南焉问,“你干什么?”
“去医院。”宴景禹幽幽垂眸,觑了她一眼,“不然一直熬着?它自己能好?”
“吃药就行,我……”
“闭嘴!”
宴景禹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还略带几分暴躁和专制。
南焉睨着他阴沉的脸色,问了句,“那十一呢?肖阿姨马上就要下班了,你要带着他一块去医院吗?”
宴景禹没有说话,只是下楼后,和肖阿姨交代了两句,让她留下照看十一。
知道南焉不舒服要去医院,肖阿姨自然就应下了。
到了医院,宴景禹给她挂号跑前跑后的。
这样的画面,是南焉四年前都不敢想的。
宴景禹这个人,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从来都是别人围着他转,听他发号施令的。
包括在一起的那两年,即便宴景禹对她再好,也不曾这样过。
他对她的好,只限于,给她一切她想要的物质,给她撑腰,也会偶尔容忍她闹些小脾气,买些礼物哄哄她。
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样想来,她突然觉得那两年里,她给他蒙上的滤镜太重了。
以至于,都有点恋爱脑了。
到最后,他成为一张夺命符,将她推入深渊,令她遍体鳞伤,万劫不复。
打上点滴,又喝了药,很快,胃里的烫灼感也就淡化下来了,许是药效的缘故,南焉的意识逐渐昏沉,最后眼睛合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面天色依旧很暗,时间已经走到早晨六点了。
“你……一夜没睡?”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出言问。
宴景禹掀了下眼皮,尽显懒散之姿,“睡了会。”
“十一呢?他在家怎么样?”南焉撑起身子坐着,反应过来就着急忙慌问。
“保姆没打电话来,说明没事。”
他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仿若要将人盯穿了似的。
随后,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她胸前,“胃还疼吗?”
南焉摇头,“不疼了。是不是能……”
“上午还有点滴要打,打完再出院。”
南焉唇瓣翕动,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屋子里忽然就静下来了,弥漫着丝丝尴尬的氛围。
“咕噜——”
蓦地,她肚子忽然响了声。
南焉下意识捂住肚子,面上划过一抹懊恼和窘迫,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常了,但还是被宴景禹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