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组织基地内。
椅子上绑着一个男人,身上脸上都是伤,明显是被鞭打过的。
他望着前方身穿黑色衬衫,手捻烟蒂的男人,凄惨哀求,“是真的,我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是南焉,是她指使我这么干的,还给我转了一百万。”
“她让我破坏沈织星的墓,那天喝了点酒,忘记带工具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放了一把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偌大的场地里回荡的都是男人哭天喊地的惨叫声。
拿着鞭子的男子犹疑了下,走过去,颔首,“老大,这小子被打成这样,也没改口,说不定真的是……”
女人的嫉妒心可不能小瞧了去。
他也见过南焉几次,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男人神色阴郁,淡淡扫了他一眼,让他剩下的话戛然而止,生生咽了回去。
默了片刻,才听冷冰冰地说,“去查南焉近期的银行转账记录。”
“是。”鞭子男应下,“那这个狗东西怎么处理?”
“把腿打断,给警方送去。”宴景禹起身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多说了句,“南焉的事,不准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
接连几天,南焉没再见过宴景禹。
墓园失火原因并没有报道出来,甚至到现在已经找不到有关墓园失火的报道了,被公关得一干二净。
她对这个没兴趣,因为摄影展选址的事迫在眉睫。
但这件事的生死权被宴景禹紧紧攥在手里,好像除了给他睡一次能拿回来外,别无他法。
她很苦恼,肚子里的孩子,让她多了很多顾虑。
晚上有场拍摄活动,回到小区时已经十点过了。
出了电梯,走过拐角处,就看见门口旁倚靠着一抹身影,手指捻着烟,垂首,冷硬的轮廓上显得有几分颓废和疲惫。
她很意外。
即便是和宴景禹在一起的那两年里,他都鲜少主动来她租住的公寓。
或是说,她这一百多平的小公寓,他是不屑来的。
一般有需要,都是直接让她去洋楼的。
听到脚步声,男人淡凉的目光扫过来,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尖湮灭。
对上他的视线,南焉压下思绪,走过去,浅笑问,“晏总,你怎么来了?”
“开门。”男人的神色很淡,口吻确实带着不可置否的命令。
南焉抿唇,察觉出男人情绪的不对。
估计是不知道在哪受了气,估计是来找她宣泄的。
思忖片刻,她还是开门了。
男人率先走进去,立在客厅,矜贵翩然的气质与周围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格格不入。
“紫玉园失火的事你听说了?”
南焉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点头,“嗯,听说火势挺大的,灭了一晚上才灭完。”
“有人故意纵火,纵火者已经找到了。”
南焉皱眉,张了张唇,就听男人又问,“沈织星,你知道吗?”
“晏总,这是什么意思?”
“回答问题!”宴景禹的声调提高了几分,裹着迫人的气场。
“你爷爷给我支票的那天,已经和我科普过了。”她笑了下,“长得挺漂亮,还和我有点像……哦,不,应该说,我和她有点像。”
“她已经死了,威胁不到你!”
南焉一顿,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兴师问罪。
“所以……晏总是觉得,那场火和我有关?”她觉得荒谬。
“南焉,你挺会玩啊。”宴景禹轻嗤了声,抬手捏着她的下颌,语气冰冷阴骇,“你银行账号一个星期前转了一百万给那个纵火者,这个你怎么解释?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南焉眸底的诧异扩张,下颌的疼痛让她泛起了水光。
死去的白月光也的确比活着的白月光更让男人记忆深刻。
她不否认自己嫉妒过沈织星,但只是出于被当做替身后的不甘心而已,万万没到要烧人家墓园的地步。
这么缺德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至于他所说的那一百万,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任由他捏着下颌,也不反抗,“即便我现在说,不是我,晏总也不会信对吗?在你心里,你已经将这个罪名安我身上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说得太平静了,声语也轻轻的。
在这种情况下,宴景禹能找来,想必是拿到了实打实的证据,所以,任何辩解,都是徒然。
她不知道那一百万究竟是怎么回事,更没法解释为什么不是她。
只是,看他为了沈织星如此丧失理智的质问自己,她的心,仿若千疮百孔,又不知该从何痛起。
她知道沈织星对他很重要,可认知从未像现在这么冲击强烈过。
宴景禹的眉眼生出了几分戾气,显然对她的答案不满意。
更气她此时的倔强和不服软,“滚!”
她的下颌被甩开,力道很重,南焉没站稳,脚步踉跄退后了几步,狠狠跌坐在了地上。
下瞬,她腹部传来隐隐作痛感,暗红色的血液从双腿间流淌下来,狠狠刺进她的眼里。
南焉呼吸微滞,大脑瞬间当机了。
宴景禹也注意到了,瞳孔一缩,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冲过去蹲下身子,咬牙切齿,“到底怎么回事?”
————
南焉被送进医院了,医生对宴景禹说胎没有保住。
她醒来时,宴景禹就坐在病床旁,神色冷然,眼下有一片青色,是熬了一夜的结果。
“你知道多久了?”
刚撑着手臂坐起来,男人森然的声语在房内响起。
她微愣,张了张唇,却发现嘴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面色波澜不惊,端起抿了口,润了下嗓子才淡淡开口,“和你提结束的那天。”
男人的脸一沉,难看了几分,“你是想偷偷背着我把孩子生下来?”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知道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和束缚,“本来准备找个时间把它打了,只是后来因为摄影展的事情,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焉心尖一抽,抬头望向他,“告诉你了,你也会让我去打掉,不是吗?结果没差,何必麻烦你呢?”
“麻烦?”宴景禹睨着她那张即便妆容未卸,但气色依旧惨白的脸,低嗤了声,夹杂着恼怒,“呵,南焉,你可真行!”
紧接着,房内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宴景禹才带着浑身戾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