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寒点点头，他父亲的名字有些霸气，不像他的名字这么冷清。君临天下，那是皇者气势。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给父亲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如果是在封建皇朝，这样的名字是犯了忌讳的。当然，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别说名字叫做君临，你就算你要叫皇帝，也没人会说什么。
“古老的妻子叫做林清瑶，就是你爷爷的亲姐姐。”许愿笑呵呵的说道，“我可真不知道，你和古老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叫他一声姑爷爷。”
林枫寒苦笑，上次许愿对他说，古俊楠的妻子叫做林清瑶的时候，他就怀疑过，果然，如今却从许愿口中得到了证实。
“不是理论上来说，而是我确实要叫他一声姑爷爷。”林枫寒苦涩的笑笑，“但是，他如今富贵无双，我林家却是贫贱如斯，我却是高攀不起。”
许愿靠在沙发上，只是看着他，笑个不住，说道：“林先生，你错了，高攀不起的绝对不是你，而是古老先生——你知道古老先生为什么不愿意见你吗？”
林枫寒想了想，这才说道：“想来是知道我是他孙侄子，所以不想见吧？”林家和古家有这么一层关系，既然许愿这个外人都能够轻易查证，那么，古俊楠如果想要知道，也只要略略查探一下子就可以了。
再说，这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爷爷要隐瞒的对象，也只是他而已。爷爷总不会糊涂的连着自家姐夫是谁都不知道。
或者，从头到尾，爷爷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碰到古俊楠。
“小寒，你性子随和平稳，和那位君临先生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许愿不无感慨的说道，“我要早知道君临先生是你父亲，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你说一声威胁力逼的话。”
“为什么？”林枫寒苦笑道，“我最近正在思忖——我是不是性格缺陷，为什么很多人看到我，都想要欺负一把？你看，陈大少欺负我，就欺负的很顺手。马胖子老是喜欢哄骗我，小时候是如此，长大了还是如此，但是，就算这样，我居然还常常被他骗着。你也曾经对我说过，你有权有势，我要不答应让你盘玉，你就……”
“我顶多就是在你面前长跪不起，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许愿笑道，“好吧，我是自愿在你面前长跪不起，可某人啊，当年可是被迫的。”
对于这么一句话，林枫寒有些听不懂，所以，他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许愿。
“你过周岁生日的时候，君临先生大摆宴席，宴请众多宾客，作为姑爷爷的古俊楠自然也去了，但是，不知道古俊楠和令尊闹了什么矛盾，令尊一怒之下，当众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令尊就这么抱着你，逼着他跪在地上。后来还是你爷爷出面说话，令尊才算作罢。”许愿说道，“令尊的脾气，可真不好。”
林枫寒听得呆若木鸡，在他心目中，父亲从来都是儒雅稳重，平实厚道的人，但如今从许愿口中得知，他那位父亲大人的形象，实在有些颠覆。
不管怎么说，古俊楠都是他的姑父，他不但甩他一个巴掌，还逼得他下跪？现在不行跪礼，哪怕是面对父母尊长，也不会行如此大礼。只有在祭祀祖宗、或者叩拜神佛的时候，才会行跪礼，可他倒好，居然逼着自己的亲姑父下跪？
“你……怎么知道的？”林枫寒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件事情他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这件事情在扬州城不是什么秘密，我想要知道，自然没问题。”许愿说道，“但你父亲的死因却有些复杂，这事情等京城那边的资料传给我后再说吧，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是——二十年前，你林家是真正的富贵无双。”
“你别胡扯了！”林枫寒摇头笑道，“1978年才实行改革开放，在改革开放之前，大家的生活生平都差不多。我父亲死的时候，是1993年，这改革开放才几年啊？何况，那个时候他才多大？谈什么富贵无双？”
“这里面牵扯很多，我不知道怎么说。”许愿想了想，这才说道，“反正就是一句话，你家和贫贱两个字，没有一点关系，以前没有，以后想来也不会有，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
林枫寒正欲说话，却看到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向着休息室走来。许愿忙着说道：“过几天再说吧，想来也快了，到时候你可不要食言——告诉我那尊石头观音的秘密？”
林枫寒点点头，虽然许愿查证的东西还不全面，但他今天却从他口中，多少了解一些关于当年父亲的事情。
父亲过世的时候，他虚岁才五岁，加上又是腊月生日，因此，对于林君临的形象，他仅仅限于几张照片。
两人闲坐了没有几分钟，陈旭华就走进来，拉了他就走。
“怎么了？”许愿问道。
“我看上一件瓷器，你给我看看。”陈旭华说道。
“哦？”林枫寒答应了一声，当即跟着他走到一个卖瓷器的摊位前，一看之下，他顿时就明白，那是一件青花釉里红瓷碗，看着像是明朝的，难怪陈旭华有兴趣看看，毕竟，当初他被人设局碰瓷，就是明代宣德青花。
让他有些感觉好玩的是，这个卖瓷器的，整瓷很少，只有五样东西放在那里，然后地上密密麻麻的铺着各种碎瓷片，咋一看，竟然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林枫寒蹲下来，先把那只青花瓷碗拿起来，看了看反面，在碗底下有着淡淡的青色釉字——大明宣德年制。
林枫寒沉淀心神，利用素珍诀摸了过去，有些出乎意料，这只宣德青花釉里红碗倒是真迹，可惜的是，一边有着一条浅浅的裂纹，让这只碗的价值大打折扣。
“多少钱？”林枫寒问道，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在一片碎瓷上扫过，但下一秒，他就感觉目光有些凝滞……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东西，当即凝神看过去，果然，在众多杂乱、新旧难辨的碎瓷片中，他竟然看到了一抹异彩。
“他要五百万。”陈旭华低声说道。
“我靠！”林枫寒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五百万？陈旭华有买这个的，还不如买他家的明青花或者宣德孔雀蓝釉，至少品相比这个好看多了，而且他还只要三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