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笑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当真。”
“从小,他就喜欢找各种借口塞东西给我,哪里还搁得住你开玩笑?”林枫寒知道,这事情也不能够怨怪许愿,毕竟,当初他不知道景萍园是马胖子的产业,自己都曾经开过玩笑,说要做勇猛的钉子户。
许愿也就是信口说了一句,换成谁,也不会当真。
“马胖子对你可真够大方,他怎么对我就没有这么大方了?”许愿唉声叹气。
对于这个问题,林枫寒只是笑笑,许愿又说道:“你看,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我们是否上楼去看看你的收藏品?”
“好吧!”林枫寒点点头,心中庆幸,还好还好,那只碧玉西瓜和白玉麒麟,都在他卧房中,别的东西,给他看就看吧。
“请!”林枫寒领着许愿上楼。
“倒看不出来,你一个单身男人,收拾的蛮干净的。”许愿看着楼上纤尘不染的地板,以及收拾得井井有条,摆放得体的家具等等,忍不住赞叹道。
“你希望看到什么?”林枫寒问道,“臭袜子,没洗的内裤,还是角落里面的蟑螂尸体?”
“哈……”许愿闻言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你这地方虽然小一点,但装修的蛮精致,这地板可都是原木,不是市面上卖的复合式木质地板。”
对于这个问题,林枫寒自然不会解释什么,铺地用的木板都是乌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拖来的老木料,自然不是普通市面上的复合式木质地板。
推开书房的门,林枫寒请许愿进去,笑道:“你随便看。”
许愿一脚走进书房,不仅呆了一下子,书房临近门的一面,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电脑等物,书桌上面就是书架,放着几本书,其中有几本是鉴定古玩的书籍,另外大部分都是时下流行的小说。
门对面放着一套沙发,茶几上有着一大盆上好的鹅黄色大叶惠兰,刚刚进门,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
“好花!“许愿忍不住脱口赞道,随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墙壁上,墙壁上挂着两面红木镜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那是两幅绢本旧画。
一副是翠柳黄鸡,春意盎然,小鸡悠然啄食,透着一种富态悠闲。而另外一副,却是数枝墨竹,一枝粉色的桃花,两只麻雀栖息其上,带着几分江南乡村的野趣闲情。
许愿喜好古玩,自然也颇有眼光,当即走到近前,细细的看着,林枫寒随手拧亮了书房里面的灯,自己就在沙发上坐下来,任由他去看,也不打扰。
毕竟,自己看到这么二幅画的时候,也忍耐不住,观赏把玩良久。
“林先生,这画是真迹吗?”许愿看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才算回过神来,问道,“黄筌和徐熙,可是五代时期花鸟画的巅峰代表。”
“对,除了会画个鸟东西,他还会做什么?”林枫寒学着乌老头的口吻说道。
“哈哈哈……”许愿在一愣之下,随即大笑出声,然后他凑近林枫寒,小声的问道,“是不是真迹?”
“你听说过黄筌有这样的画?”林枫寒故意问道,“还是说,你认为这有可能是真迹?”
“我不知道。”许愿摇头,然后他的目光就被一边古玩架子上的东西吸引住,当即走过去,一样样的仔细看着。
对于金银器,许愿不太敢收上手,除非是已经鉴定确认是真品。但是,他对于金器和玉器却又情有独钟,一样样的仔细看过去。
“喂!”许愿的目光落在那套碧玉荷叶式笔洗和笔筒上,问道,“卖不?”
“这套不卖。”林枫寒摇头,这套碧玉笔洗和笔筒的成色很好,雕刻工艺更是精美绝伦,根据他判断,应该是宋代之物,宋代重文轻武,文人的社会地位很高,相对的各种文房摆设品也得到空前发展,除了有金玉之类,还有柔和淡雅的瓷器等等。
而这个碧玉笔洗和笔筒,看其工艺,应该是一套,卖掉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能够让我上上手吗?”许愿感觉,隔着玻璃柜子看着,就像是在博物馆看东西一样,虽然能够看到,却不能够摸着,实在不过瘾。
林枫寒点点头,当即走了过去,开了柜子,说道:“随便看随便摸。”
许愿也没空说话,当即拿着那碧玉笔洗和笔筒,仔细的把玩了片刻,然后给他放回原位,又去看别的金器。
上次乌老头送来的东西中,金器有十七件,其中八件都是清朝乾隆年间的,三件明代的,一件元代的,三件唐代的。
“林先生,你难道不觉得,你就是一个土豪?”许愿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尊金佛上,啧啧称赞道,“这尊金佛我请了,给个价钱?”
林枫寒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刚才的价钱。”
“呃?”许愿有些回不过神来,刚才的价钱?他们刚才没有商议价钱啊?啊,不对,就是刚才他买飞鹰金印和那只明代折枝梅花银盘的价钱,二千万?
“我靠!”许愿再也忍不住,骂道,“你小子够狠的——这金佛高不足十五公分,你居然敢卖这个价钱?”
“那枚飞鹰金印还要小,一千八百万,你不也认可了?”林枫寒靠在沙发上,连着动都懒得动一下子,淡然笑道,“再说了,我这个佛像可比金印品相好得多。佛祖爷爷挪位,就是这个价钱,不二。”
许愿愣了一下子,这才说道:“你小子骂我是二货?”
“许先生,请勿代入。”林枫寒淡淡的笑了笑,他本来是准备说不二价的,连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直接说了“不二”。
许愿用手指摸了一下子佛像底下的字迹——乾隆四十年,内务府敕造。
他心里很没有底,如果这东西是真的,这个价钱他能够认可,可是金银器造假的可能性太高了,以现代的工艺,想要仿制一尊清朝的金佛,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尤其是在材质方面,别的东西,材质还未必好找,而黄金白银之物,只要你有钱,就不愁买不到。
“我可以找人掌眼吗?”许愿问道。
“可以。”林枫寒干脆利落的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