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寒问道:“姥爷,你上次不是说,你在黄河里面淘沙子,难道说,黄河里面也有古画,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河水腐烂掉?”
“混账。”乌老头见问,骂道,“难道你姥爷我就不能够偶然上山下乡捡个破烂?”
“好吧,你手里还有什么破烂?”林枫寒是真好奇。
“你想要问哪一方面?”乌老头问道,“破铜烂铁?还是破纸碎布?或者破碟儿破碗?”
“破纸碎布。”林枫寒笑问道。
“我想想!”乌老头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似乎还有几样,其中有一样就是现在那个很流行的歌。”
“现在很流行的歌曲?”林枫寒感觉,他的脑袋瓜子又不好使了?流行的歌,和古玩能够搭得上的,似乎就只有青花瓷啊?可现在他们讨论的是破纸碎布?
“对,就是那个歌?叫什么兰亭序?”乌老头说道。
“什么?”林枫寒呆住了,兰亭序,他有兰亭序的真迹,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个卖肉的临摹的,还写了好些错别字,涂涂改改,估计不值钱,所以我就没有给你送过来。”乌老头叹气道,“为着讨好你这小子,我容易嘛我?”
“我没有让你讨好我。”林枫寒说道,临摹的兰亭序,历朝历代都有,他倒也不奇怪。
“我就你这么一个乖孙儿,我能够不讨好你一下子?”乌老头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林枫寒只是笑笑,反正,这老头想要认他做孙子,他也认了,叫他一声姥爷,他还真不吃亏。加上他自幼就没有什么亲戚,能够认一个姥爷,他还是很开心。
“姥爷,卖肉的还能够临摹兰亭序?”林枫寒忙着问道。
“嗯!”乌老头说道,“这个,宋代那时候啊,不是流行一句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想来一个卖肉的,也读过几本书,写得几个字,但是就是写不好,一个兰亭序,写的一溜儿错别字,还涂涂改改。”
宋代的兰亭序摹本,也是稀罕之物了。等等,宋代的摹本?据传《兰亭序》在宋代被反复临摹翻刻,如果真有一个卖肉的也临摹过,林枫寒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那卖肉的叫什么名字?”林枫寒信口问道。
“我就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反正,你们南边很有名的一种肉,非常好吃。”乌老头说道,“我想想啊……”
林枫寒实在想不出来,江南很有名的肉是什么?还很好吃?难道说,宋代某人卖肉,居然还把某种肉发展成了品牌,历代流传?
“对了。”就在这个时候,乌老头大声叫道,“我终于想起来了,叫做东坡肉,那小子姓苏,估计是苏州城里一个卖肉的。”
林枫寒呆了老半天,也没有能够回过神来,苏东坡成了卖肉的,宋代的大文豪好不好?听的说,苏东坡擅填词,尤擅书法,这样的人,临摹过《兰亭序》,他一点也不感觉奇怪。
“姥爷,你真确定你手中的《兰亭序》是苏东坡的摹本?”林枫寒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苏东坡的《兰亭序》摹本传下来,它的身价绝对不会比冯承素、虞世南、褚遂良三种摹本逊色分毫。
“又不是什么没见过的稀罕之物。”乌老头笑道,“就几个破字,你姥爷我还大部分不认识,我要不是喜欢吃东坡肉,我连着他名字都不认得。”
“姥爷,你手里还有别的字画吗?”林枫寒哭笑不得,他真替苏东坡叫屈,堂堂一个大文豪,到了他姥爷口中,就成了一个卖肉的。
“还有一个文盲的画儿。”乌老头叹气道,“画了一支梨花,上面有两只黑色的老鸹,我老头真弄不明白,这人吃撑了,老鸹有什么好画的?”
林枫寒苦笑,也不知道是谁的花鸟画,被这老头如此埋汰,当即好奇的问道:“没有落款?”
“他要落款了,我老头就不会叫他文盲了。”乌老头说道,“没有落款,就一个签押而已,啧啧,这人可是真文盲。”
“签押是什么样子的?”林枫寒很好奇,中国古代的书画家,想来是绝对不会有文盲这种高端的存在,又不像毕加索那样的画家,画个谁也看不懂的东西,或者就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好的玩意,就能够名震画坛?
“那个签押也非常好笑,看起来像是一个天字,偏生天的第一笔,和下面还分的老开的,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上学的货色,字都写不好,还不如我老家人。”乌老头大声说道。
“我靠!”林枫寒再也忍耐不住不住,骂道,“那是宋徽宗的签押好不好?那个天字,代表着他是天下一人,是皇帝,是天子,你没文化,也别老是埋汰人?”
“就他这样,还做皇帝?”乌老头大声骂道,“我老头用我的人品保证,他做皇帝也是亡国的份。”
这一次,林枫寒没有说话,确实,宋徽宗最后落得一个亡国被虏的下场,但是,他也用举国之力,成就了他辉煌的艺术巅峰,字画双绝,名垂千古。
“姥爷,你真确定那是一个天字?”林枫寒这个时候突然回过神来,宋徽宗的画……这算什么概念?这老头手中到底有多少好东西啊?
照着那老头的说法,只怕这画还是未经传世,当然,也有可能是后世画家临摹,或者是现代的高仿品。
“你要有兴趣,我给你留着,几朵白花,两只黑色的老鸹,我看着忒不吉利,就没有给你送过来。”乌老头说道“他堂堂一个皇帝,没事居然喜欢画个老鸹,他不亡国,天理难容。”
林枫寒也想不明白,宋徽宗没事画两只乌鸦做什么啊?但是想想,这老头说的也忒不靠谱,说不准人家根本就不是画的乌鸦。
“那你老头手中,有没有好的字画?”林枫寒问道,反正,苏东坡临摹的兰亭序,成了错字连篇、涂涂改改卖肉粗人的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