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之前,周鲤特意看了看牛通他们召集来的人手,心中还是小惊讶的了一下,这一趟过去的除了牛通和刘大刀之外,还有天水县侯高杰的孙子高畅,梁国公罗汝才的孙子罗顺,以及靖国侯田见秀的儿子田文,每个人都带了精锐家将出来,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人,战力之强令人发指。
众人之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天水县侯高杰的孙子高畅,这位小爷的祖父已经过世,而且过世前些年就被先帝打发到天水去了,高畅的老爹高鹏现在也在那里,今上似乎也没有让他回来的意思,算是大顺朝的一件怪事了。因为谁都知道,高杰对先帝爷忠心耿耿,莫名其妙的被打发去天水苦寒之地,老头子当然想不开了,没几年之后过世,算是先帝爷办的几件不厚道事之一,至今还有不少老人在絮叨此事。
恐怕整个大顺朝之内,除了驾崩的先帝爷之外,也就只有周县保一个人知道,这位高杰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可是给先帝爷带过绿帽子的,虽说本时空貌似没有这事,刑太后与先帝如胶似漆一般恩爱,不过这种有前科的人自然不能离皇家太近,被打发出去再正常不过,没找个罪名要他脑袋,还把高少爷留在京城享福,已经是先帝爷开恩了。
除了高侯爷之外,还有一位名人目前也被发配在西边,乃是老闯王高迎祥的儿子,大名鼎鼎的西乡侯高一功,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先帝爷没有直系传人,去世之前李过也是膝下无子,这位位高权重的侯爷自然不能在京城久留,闯王他老人家可不想在若干年后出现先帝李过,今上高一功这种事情,这天下是他李家的,不是高家的。
两位高侯爷全部被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戍边,先帝却依然不是很放心,将当时的楚国公罗汝才改封为梁国公,统帅五万大军驻扎在西京长安,让这位忠心还算可靠的老兄弟负责看守,专门盯着两位侯爷,至今不曾变动。
心中琢磨着这些于己无关的本朝掌故,周鲤心中感慨万千,果然打江山的时候都是热血兄弟,一旦江山打下来了,各种倾轧也就该开始了。好在这些位小爷目前年纪都不大,平时一起玩的也是不错,还没有那么多心眼儿,暂时不用为各大家族的事情而烦恼,在他们来看,有个这种剿贼的差事,足够他们玩上十天半月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家里的事。
半个时辰之后,姑娘们各自散去,周鲤看了看满脸激昂慷慨之色的豪杰们,正要和牛通商议开拔之事,却见街口出突然出现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个三十上下,样貌英武的公子哥,匆匆忙忙走到这里,对众人拱了拱手道:“愚兄武艺稀松,加上又有实职在身,这一趟就不能和各位兄弟一起去了,特备下燧发火铳二十杆,留给兄弟们防身用吧!”
燧发火铳因为是国之利器,所以在大顺朝是被禁止的,除了正规军之外,外面根本不许流通,这些小少爷们虽然有门路,这一趟带的也不过只有十杆,其余都是火绳枪、或是前明留下的三眼铳之类,难得有人送来这般利器,众人自是感激不尽,和那位公子客气几句,方才将人送走。
周县保心下好奇,朝牛通打听道:“不知那位公子高姓大名?”
“他?吴家老大,吴应熊!”牛通不屑道:“这厮胆子不大,武艺更是稀松,哪有他爹一半英勇,什么有实职在身都是托词,他根本就不敢去!”
周鲤默然……
三百余人的队伍终于出发,骑着骏马、趁着夜色离开京城,这还是周鲤第一次骑乘军马,好在上辈子他也是康西草原的常客,虽然不敢纵情驰骋,但操控着马匹前行也不成问题。好在这些公子们虽说骑术都算不错,但家将们却忠心护主,根本不许他们快马扬鞭,因此周县保身在其中,倒也不至于出丑。
除了京城一路南下,到了廊坊休整一日,又连跑了三天两夜,众人到达直隶保定府,虽然大顺朝没有采用满清制度设立总督,不过保定府的品级却是从三品,比起一般知府来强上不少,仅在顺天府伊之下。
既然在燕赵地界活动,燕赵堂的总堂自然也设在保定府,该帮会虽说开枝散叶,在直隶各处都有分坛,但最核心最值钱的部分,也都在这座号称永保京师安定的大城之内,周鲤之前早已经将情报收集完备,便准备在这里下手。
只不过在下手之前,他需要先找一下地头蛇,因为燕赵堂的总堂位置不明,仓促之间也不可能找到具体地方,所以他决定先找保定府周边一些紧要地方下手,连续扫荡几个场子,甚至拔掉一两个分坛,他就不信对方没有动作,而对方只要一有所动作,他就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总堂所在地。
为此,他特意轻装简从,拜访了安新县的同行孙县保,并对其提出了协助办案的要求,谁知道这位孙县保听说京中来了同行,初时还兴致盎然,很是尽了一番地主之谊,可当周鲤说起要对付燕赵堂的时候,脸上却露出难色,有些为难道:“我说周老弟,不是哥哥说你,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伙儿强人,那燕赵堂的核心骨干都是在北边和鞑子干过仗的,手下也都凶横无比,哥哥这县保队平日里见到人家都要躲着走,哪里还敢跟着你去对付他们。”
“躲着走?”周鲤冷笑道:“孙老哥未免太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士气了吧?咱们虽然官卑职小,可好歹也是为朝廷做事的人,哪能被一伙儿地痞无赖吓住,你老哥莫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这才不跟奋力向前吧?”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哥哥我这种级别的,哪里有面子找燕赵堂的人收钱,那都是知县大老爷才能做的。”孙县保满脸苦涩,显然是觉得面前这位同行不大懂得行情,也怕他吃了大亏,忙劝阻道:“老弟,听哥哥一句,别招惹这些人,而且你这属于是越境办案,本来就为律法所不容,办成了倒也好了,若是办不成,本县县太爷就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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