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燕赵堂的底细,周鲤心中已经定计,虽然说他也不想得罪这么大的势力,不过现在牛阁老的危险显然更大一些,他毕竟是朝廷命官,燕赵堂再如何张狂,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袭击官员。可牛阁老想要治他办法太多了,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手下有的是人抢着办着差事,想来想去还是对付燕赵堂更加划算,只要运作得当,不但可以得到封赏,也不至于得罪太多人,便问那几个保丁头目道:“那赵二可与你们熟悉?”
“熟得不能再熟,大人,抓他吧!”
周鲤点点头道:“我当然要抓他,不过却不能用这个绑票的罪名,他不是有偷盗的习惯嘛,就用这条来抓人,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聚合赌坊啊,他每天晚上都在那里混日子,根本就不回家!”
“马上派两个人过去看看,若是在那里的话,一个人想办法把他缠住,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另一个赶紧回来报信!”周鲤一拍惊堂木,冷哼道:“其他人现在就跟我去聚合赌坊附近埋伏,等消息确认了立刻抓人,省的清风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那厮跑了可不好找!”
众保丁们听说要抓赵二,兴致立刻高涨,比起去查案和围剿西王义士时候强的太多,周鲤也知道他们的心思,从前自己的根本和钱袋子,现如今投靠了更强大的势力,回来还总跟他们犯照,换成谁都不可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就连他自己都不行,更何况这些本来就胸无大志,只要一张脸面、地痞混混出身的保丁呢。
这还是他头一次去冲击赌坊之类的地方,心中未免也有些没底,因为这类地方在县内保证会有靠山,天知道就和哪家大户扯上关系,不过见手下们心气甚高,他也不好打击,加上这次只是去抓赵二,并非去查封聚合赌坊,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实质冲突,不至于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约莫一袋烟的工夫,上百名保丁们已经聚集起来,大部分人得到的命令是赵二偷盗被告发了,县保大人要带着他们去拿人,绑票的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目前还属于机密,只有周鲤身边几人和刚刚参与审案一些头目与亲信知道,不过饶是如此,能够去捉拿赵二,也已经让手下们很兴奋了。
周县保心中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葩人品,才能让手下这帮前地痞无赖恨成这样,这赵二也真是够会做人的,富贵还乡招摇一点无话可说,可你见谁惹谁,满世界得罪人,那就纯粹是死催的了。
率领众人趁着夜色出发,沿途也没遇到多少行人,纵使是遇到了,夜游客们对这经常出没的县保队也不会大惊小怪,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了聚合赌坊门口。这赌坊虽然没有处在县城中心位置,但也算是毗邻闹市区,加上生意颇大,乃是正经有规模的,算是宛平县内独一份,里面设施和服务比起那些草鸡赌场强上百倍,因此每日都是人满为患。
周鲤到了门口,立刻派人将赌坊围了起来,自家则带着潘梦侯彬与吴梓菲走上前去,门口站着的伙计见势头不对,赶忙上来陪笑道:“这位大人瞅着眼生,不知来小号有何贵干,还请您在这里稍等,小人这就去知会掌柜的出来招待您。”
“招待就免了,本官来这里有正经事做,若是走漏了风声,你这小伙计担待不起,还是一边待着去吧。”周鲤说罢,将那伙计一把拽开,伙计本来还想要说什么,见潘梦与侯彬满脸凶横之气,又听周鲤说出‘本官’二字,也没敢再多说话,只得呐呐的站在一旁,打算瞅个机会逃走,去禀报住在后院的东家。
周县保走到赌坊门口,飞起一脚踹开大门,威风凛凛的冲了进去,挥舞短棍将一名刚凑过来的打手撂倒,大吼道:“宛平县县保队办案,闲杂人等统统蹲下,双手抱头,不许交头接耳,敢有闹事的直接抓起来!”
宛平县县保队的凶名,最近两个月可是响亮得很,人人都知道这伙儿人比衙役捕快还要凶恶,下手非常狠辣,而且有县令林大人撑腰,加上县保周鲤如今封了从九品,那是正经有编制的官员,身份与往日大不相同,个把地痞无赖被打死都没地儿说理去,赌徒们哪里还敢咋呼,纷纷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连眼神交流都不敢有。
赌坊内方才还无比喧闹,周鲤这帮凶神一进来,立刻便宁静了不少,赌坊掌柜自然知道出事了,赶忙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倒也不见惶恐,不过却是十分客气,拱拱手道:“小民乃是聚合赌坊的掌柜张成,不知鄙号犯了什么法度,要周县保亲自带人前来?”
见这掌柜认识自己,周鲤也不觉得奇怪,他现在勉强也算是本县头面人物了,又是常在坊间出没的,若是不认识自己反倒稀奇,遂笑道:“张掌柜误会了,本县保是来这里捉拿人犯了,并非是赌坊犯事,若有惊扰之处,还请掌柜勿怪!”
听说不是来找茬的,张成脸色明显一松,聚合赌坊虽然没犯过什么大事,但这等地界总不会太干净,若是周鲤这位官场新贵青头楞似的闯了进来,非要拿他们点什么把柄,还真是不大好办,周家在本县也是豪强,还有县令大人作为后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周县保崛起时间太快,转眼间便完成了从市井一霸到官场新人的华丽变身,他们还没来得及摸清脾气,送去年节孝敬,因此心中本能的感觉理亏,听说不是来找事的,张成脸上顿时堆满笑容,腰又弯下几分,说道:“周大人客气了,协助朝廷办案,乃是鄙号本份,只不知这人犯是谁?若是在鄙号的话,我们一定帮忙。”
“这个就不麻烦张掌柜了,人已经拿到了。”周鲤见手下已经从里面出来,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知道这定是那赵二,便指了指道:“就是那厮了。”
说罢,还特意走了过去,冲着赵二就是一脚,怒斥道:“狗改不了吃屎的贼骨头,本官叫你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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