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何太进与老宗主闯荡江湖,共创紫云宗,乃是其身边最亲近的兄弟。
老宗主在离世之前,招揽八方贤才创立十三峰,将生平所学各自传授。
而其平生最强星技,拂云手,便是刻于云碑之上,赠于傲云峰。
此为,既是要表示对何太进的重视,也是要激励后辈弟子,以保宗门长久不衰。
这座云碑,树立于傲云峰山腰,恍若一尊圣物,即便是其他山峰的弟子,也经常来参观一番。
不过,云碑之中的星技过于深奥,宗门创建以来学成者甚少,而那些有幸学成者,无一不是紫云宗中响当当的人物。
所以,称拂云手为紫云宗的标志性星技也毫不为过。
当君洛天在长老的带领下来到山腰时,只见一座石碑浮于天际,仿佛云雾所化,随着清风缓缓浮动。
而在云碑之下,盘坐着数十少年少女,皆是一脸虔诚地仰望碑文,眼中满是希冀的光芒。
见君洛天一脸向往,长老适时地提醒道:“云碑之中的星技过于精妙,傲云峰诸多弟子,也鲜有人能够理解。”
“你若是不能修成,也不可急躁,免得伤及自身。”
显然,长老对他依旧不看好。
即便君洛天天赋再高,毕竟现在只有聚星境,宗门历史中还从未有过在如此境界将其修成的先例。
听着对方的话语,君洛天微微点头:“多谢长老提醒。”
说完,君洛天便是顺着诸人的目光,朝着那云碑上的碑文望去。
然而在那一瞬间,云碑仿佛绽放一道隐形的光芒,径直朝他落下。
君洛天只觉一股神秘的力量冲入识海,仿佛与灵魂发生碰撞,令他忍不住身形一晃。
对此,长老并没有意外。
第一次来参观云碑的人,几乎全是这种情况。
“来日方长,切记不可急躁。”
再次提醒了一声,长老转身离开。
君洛天晃了晃头,令神智清醒一些,再次看向云碑之时,眼中升起浓浓的期盼之光。
越难以修成的星技,往往越是强大。
初次碰壁,不但没有令他气馁,反而更加激发了他对这篇星技的向往。
不过这一次,君洛天加足了小心。
在那隐形光芒落下的一刹那,立刻调动星辰之力聚在身前,将其尽数挡下。
而在这时,他才第一次清楚地看清云碑上的文字。
一掌风云动,二掌覆云雨,三掌乱云涛。
云之势,形态万千,飘忽不定,聚排山倒海之势,破千兵万阵之势。
此掌法共分三式,练至大成可聚九天之云,杀伐凌厉,非死即伤,出手无悔。
这是一篇完全放弃防守的纯攻击型星技,讲求蓄势一击,以磅礴之气势,未出手,便令敌人胆怯三分。
一旦出手,便决胜负!
“好霸道的掌法!”
君洛天欣然一笑,修行多年,他还从未修行过星技。
不过多次与人交手,他也深知星技对于实力的提升影响之大。
而现在一篇如此精妙霸道的星技摆在面前,令他怎么能不激动。
似是感受到君洛天的兴奋,旁边一位少年看了过来,忍不住一笑:“现在高兴太早了,这篇星技虽然精妙,但可不是那么容易修成的。”
感受到对方言语中并无恶意,君洛天一笑:“何以见得?”
少年走上近前,介绍道:“这篇星技的困难之处,便是在于只有介绍,完全没有修行方式。”
“想要将其修成,只有靠一个字,悟。”
“若悟到了,可能一日千里;若悟不到,可能终生难以前进一步。”
悟?
君洛天颇为好奇,顺着云碑的介绍继续看下去。
果然,整篇云碑之上完全没有修行方式,正如少年所说,一切的精髓只在一字,悟。
看向少年,君洛天抱拳一笑:“小弟君洛天。”
少年拱手还礼:“周云。”
君洛天问道:“师兄在此修行了多久?”
周云轻轻一笑:“我已在此半月有余,但始终不得门径,未有寸进。”
说话之时,周云并无半分言语搪塞及羞愧,反而极为自然。
君洛天不禁更为好奇:“难道就没有同门的师兄师姐修成吗?”
周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摇了摇头:“修行之道万千,每个人的理念不同,所以悟的方向也不同。”
“向他人求教或许可以速成,但他人之道未必适合自已。”
“而且师尊教导我们,修行之路不可寻求捷径,一切的捷径,都要在将来付出更大的代价。”
闻听此言,很多人投来目光,纷纷点头,显然皆是非常认同周云的话语。
看着这一幕,君洛天暗暗点头。
虽然何太进对其他山峰极为高调霸道,但却能令傲云峰内的弟子完全信服,且极为团结。
显然,这并不是凭借实力威压,而是令人认同了他的理念。
“师兄就不怕最后徒劳无功吗?”
“当然不会。”周云淡淡一笑,“即便失败,修行的过程中,也是进步。”
看着君洛天颇有些迟疑的样子,周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师弟,虽然你的实力尚浅,但你既然能被师尊看中,必是有过人的天赋和潜力。”
“悟有领悟和顿悟,与修行时间和境界无关,说不定,你能后来者居上。”
闻听此言,很多人投来鼓励的目光。
那一道道目光,皆是极为友善,完全没有人摆师兄师姐的架子。
看着这一幕,君洛天心中一暖。
傲云峰,真的很好。
周云再次对君洛天鼓励一番,然后重新回归原位,继续领悟云碑中的星技。
君洛天也是受到众人的感染,与他们一起盘膝坐地,看向云碑。
只是看得久了,视线难免变得模糊,而那一道道的文字,也仿佛在逐渐扭曲,化作一个个姿势各异的人。
君洛天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芒,感觉自已仿佛抓到了什么,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但却又不忍心打断,忍着双目越发酸痛,也是不敢眨一下。
在这期间,已经有很多人离开,也有很多人赶来。
对此,君洛天毫无察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碑上的文字,浑然不觉时光悄然划过。
直到第二日清晨,一股寒意临身,君洛天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才是终于打破了这种状态。
旋即,那整整一夜平淡的脸庞上,浮现起一抹近乎狂热的喜悦。
“我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