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见林菀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不像是听得懂他说的话的样子,虽然担心却也无法,他毕竟是要长期在这儿做事的人,不好过多干涉客人泡妞,又有人招呼他去调酒,只好离开了。
林菀感到喉咙里翻涌而上的都是酒味,想要一杯水醒醒酒,旁边的男士及时递上了一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给她说:“是不是想喝水啊?给,我已经打开了。”
林菀接过来直接对着瓶口就喝,刚吞了两口就被人蛮横地一把抢走了。她望了眼空无一物的手,摸了摸脸上溅到的水,这才想起抬头看看是谁抢了她的水。
南乔一头是汗,身上的衬衫也已经湿了一半,他急急地说:“跟我走。”
林菀本能地朝他伸出手说了一声:“水。”
南乔将抢来的水放在吧台上,那位男士便上前一步拉住了林菀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说:“你干嘛?”
南乔见他戴着黑框眼镜儿,脑中只浮现出“衣冠禽兽”几个字,加之他又出手拉了林菀,二话没说就是一拳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那位男士被打得眼冒金星,唇角出血,晕头转向地半响没能爬起来。酒吧的保安涌了过来,见到身材魁伟的南乔只是站在那里,没有继续打架的意思,便也没上前去。
南乔将那瓶水拿起来说:“你们场子里有人给客人下药。先把他控制住等警察来带他走,我会把证物交给相关部门进行化验取证。”
林菀看见南乔一来就出手打人吓得她酒也醒了一些,现在才看清那水里有好些白色沉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有些后怕地说:“那个,谢谢。我……手机没电了……”
话还没说话就被南乔弯腰一把抱住双腿扛了起来,林菀瞬时双脚离地、头部朝下,吓得尖叫了一声,胃又被南乔的肩膀顶了一下,顿时难受得不行。
保安见他来了就打人,现在又要将客人扛走,没搞清他什么来路可以这么霸道,不敢惹,只好跟了上去看他要做什么。他回过头来说:“别担心,我是警察。我会在门口等到同事们来了再走。”
林菀双手捂着嘴,用手肘撑着南乔的背,尽量离开他的肩膀,奈何此刻腰部用力,腹部受力,情况完全没有好转,她只想吐。
南乔走出酒吧就将她放了下来,她跑到门口不远处的垃圾桶旁吐了起来。酒意翻涌而起,她吐过以后反倒是比刚才醉得更深了。她又觉得头疼难耐,晕晕乎乎地靠在树干上借力。
南乔怕她蹭破了皮肤,将她扶到自己身侧来靠在他肩上站着等了一会儿。待到警察赶到的时候,他简单讲清楚了情况,把水也交给他们带走了。他扶着林菀走了一段路坐上了他的车,出手将她绑在副驾上之后问道:“你住哪儿?”
林菀吭吭唧唧了几句,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只闻到她身上弥散出的难闻酒味,而她又闭着眼睛,已经自顾自地垂着头睡着了。南乔无法,只好将她带到最近的酒店里去休息。
林菀醉得偏偏倒倒,走起路来还是S形的,是南乔将她抱到房间里去的。她的背刚一触到床,便又弹了起来,捂着嘴到处看洗手间在哪,南乔一见她那样儿,马上倾身抱起她就跑进了洗手间。她坐在马桶上,扒着洗手台又是一阵吐。
南乔这一顿折腾,浑身都已经汗湿透了,他很想脱掉衬衣,却又觉得和喜欢的人赤身裸体地单独呆在酒店的房间里不太好,只好开足了空调吹着。
不一会儿,洗手间里传来了锁门的声音,很快便有淋浴的水声响起。这下南乔有些愣神了,不确定林菀是否还记得他就在门外呢。
林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人不清醒,腿也有些发软。她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吐脏了,就顺势脱了下来,粗粗地搓洗了一下,晾挂在浴室里,洗完澡穿了酒店提供的浴袍。以前她常常出差,酒店也是住习惯了的,一时按着本能自然地洗起澡来,也未想起外面还有个人的事情。
林菀用浴巾揉着头发走出来就和南乔的视线对上了,她这才省起自己是被人送来的,而不是一个人住在酒店。她痛苦地扶额解释道:“那个……谢谢你刚才帮我脱离危险。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或许是空调已经将他浑身吹得凉透,南乔现在镇定下来了,直勾勾地盯着她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林菀在心中哀嚎了一声
——兵哥哥都是这么单刀直入的吗?还是只有你这么直接?
——人生还这么长,没必要这么急于知道答案吧?
南乔见她眼神飘来飘去的,摆明了是想要找个借口搪塞他,马上不依不挠地继续追问道:“为什么?”
林菀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豁出去地直言道:“哪有什么为什么!倒是你,为什么要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和你又不熟。”
“就是不熟才想了解你啊。若是熟的话还需要给你打电话吗?我直接就能找到你,根本不需要找到第九家才看到你在喝别人下的药。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你会被人带去哪里,你想过吗?”
林菀很少去夜店玩,对于男人又毫无警觉性,是她理亏。可她又最是傲气,受不了被一个完全不熟的人当头教训。她头一昂,一副不以为意地语气道:“既然敢出来玩就要玩得起。我是个成年人了,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会承担,你少操心。再说了,被他带去哪里和被你带来酒店,有什么区别吗?男人不都是想着一样的事吗?”
南乔听出她话语间对男人的极不耐烦,仿佛讨厌死了这世上所有的男人,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记得,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只是有些冷清少语,并不是这样急躁的性子。
林菀刚才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是因为觉得身上很热,现在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不仅身上热,心里还燥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