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一道指令，解锁了空气中的严肃感。
终于熬完这漫长例会，岳京佐余光瞥向对面的倪曼青，看她在收拾资料，他也慢慢地收拾等她。
看她收拾好离开，他也迅速拿起自己的文件，快步跟上，“曼青，你周六去哪儿了？”
倪曼青瞅了他一眼，“怎么，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周末我去你家找你没人，打你电话手机还关机的。”他本想周末和曼青来个浪漫的约会，谁知道扑了个空。
“我和朋友去玩CS了。”不过事情的经过结局，她没打算多说。
两人走在洒满阳光的长廊，她的高跟鞋声清脆有力，岳京佐一直跟着她，又问：“是谁？”
岳京佐和她共事三年，对她的生活圈子了解不少，她生活简单并不繁复，每天基本就是律师所、法庭、家几点一线地转，没听说过她还有什么朋友，稀罕呢！
倪曼青觉得他又踩过界了，神色微绷，随便扯了个借口，“以前福利院的朋友。”
她从小在儿童福利院长大，这一点岳京佐知道，但极少听她说起福利院的事。
“福利院哪个朋友？我见过吗？”
几步之遥，已经来到倪曼青的办公室，她推开门，一丝厌烦摇过眉心，拒绝回答，“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有这时间过问，还不如多找几份案例看看。”
“曼青，我……”
他话没说完，倪曼青的手机响起，又打断了他的话。
倪曼青看了眼手机，面色缓和了些，“喂，院长妈妈？”
她坐下，给岳京佐一记命令他离开的眼神。
原本还想追问清楚，但岳京佐听着她喊院长妈妈，识趣的离开，还顺便帮她把门带上。
电话那端，和蔼的嗓音响起，“曼青，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她转身，看着窗外墨蓝的天幕，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弧。
“很忙吗？你们几个孩子好久没回来了。”院长的声音总是暖暖的，跟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福利院就是她的家，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回去一趟，最近手里的案子有点多，距离上次回去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最近刚结束一个案子，院长妈妈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就你聪明，”她夸赞着，开门见山道，“明天福利院要开展一天开放日活动，如果你们有空的话，我希望你们都能回来看看。”
“明天……”她看了眼日历，想了想，一口答应了，“好。”
倪曼青刚挂了电话，汤宁走了进来，把一张纸条递给她，“倪律师，这是刑侦队钟队长的手机号码。”
倪曼青打开纸条看了眼，“谢谢。”
汤宁没有离开，疑问道：“倪律师，你找刑侦队队长有什么事？”
难道是最近接到了什么刑事案件，但她的登记里没有呀？
她淡笑着应付过去，含糊说道：“我有些私事需要向他打听一下，对了，明天我有事情，如果有预约的话，全部推后一天！”?“好的。”
稍后，倪曼青泡了杯玫瑰花茶，干花瓣浮于茶面，她喝了口，润润嗓，才拨通了钟闻天的手机号码。
“你好，我是倪曼青，聂司城的代表律师。”公式化的声音，干冷透着疏离。
钟闻天有些讶异于她的来电，“倪律师，你打来有事吗？”
“我的当事人曾经被你们定位为嫌疑犯，我认为我们有权利知道案件的真相。”根据他们的办事效率，昨天就应该查明真相。
“呵呵，”钟闻天那端轻轻一笑，“倪律师真敬业，聂先生都已经被释放了，还那么关心这件事情。”
“那钟队长是否可以告知详情？”
“可以。”嫌疑人的确有了解事发的权利，真相已经查明，他也无需再隐瞒。
“高家双胞胎兄弟俩和邹子婷从小一起长大，邹子婷和死者成峻在一起后不久，又和双胞胎哥哥高驰好上了，她同时一脚踏两船和两个男生交往。在你们参赛当天晚上，邹子婷和高驰在崖边幽会被死者成峻发现，双方发生了争执，争执过程中高驰和邹子婷把成峻推了下去，事后他和邹子婷曾经想过处理尸体，但尸体的所在位置非常危险，又是晚上，于是他们只能演这一场戏，贼喊捉贼，搅乱办案人员的视线。”
他说得仔细，她也听得明白，“那办案人员是凭什么证据拆穿他们的谎言？”
“有三点，第一，法医在成峻的左手发现他紧握着一枚纽扣，这枚纽扣和高驰右手袖扯落的纽扣基本吻合；第二，他们三人的鞋底都沾有月光花的新鲜花瓣……”
“最后一点，为了证实我们的设想，我们搜查了邹子婷和高驰的家，发现高驰家里有大量和邹子婷的亲密合照，根据照片的日期显示，他们秘密交往已经有半年之久。”
倪曼青静静听着，渐渐想到了术业有专攻这个词，不得不佩服钟闻天的刑侦能力和专业性，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破案。
“三角恋，情杀！”
“一开始邹子婷还不肯承认，但经过再三盘问，各种证据摆在她眼前，她只能认罪，把行凶过程的细节都交代清楚。”
倪曼青下意识的点头，那日看到邹子婷被钟队带进去，她就知道，邹子婷脱不了身。
“钟队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可不可以？”
“只要你的问题在我的能力所知范围内。”
“一个案子如果过了20年追诉期，现在又发现新线索，办案人员会重新立案复查吗？”她云淡风轻说着，眸光淡淡。
钟闻天微讶，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语调带着轻侃，“倪律师，你对法律规则条款这块比我熟悉，你这问题是不是在考我？”
她笑笑，只是想考究一下，办案人员对这类案件的重视程度，“当然不是。”
钟闻天这种通透之人，认为她能问出口的话，绝非随意，斟酌了一下言辞，回道：“既然已经过去20年，能找到线索的几率很低，不过一旦能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办案人员一定会立案复查，倪律师……你手里是不是有这样的案子？”
倪曼青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否认道，“没有，只是随口问问。”
挂了电话后，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一脸深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