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惊悚的尖叫,夹着晨曦的柔光和香草森林的清新,敲醒众人的梦乡。
大家悠悠醒来,纷纷走出帐篷,寻声走去。
倪曼青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眼里的清冷,还有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她知道,这是聂司城。
聂司城从她的眼神读懂一切,钻身走出去,“快出来!”
大家摸索着声音方向,来到了低崖边。
只见邹子婷脸色苍白跌坐在低崖边沿,泪流满脸,呜咽的哭声,令大家心头不安,姜蓝主动走上前,不解地问道:“子婷,怎么了?”
她的手发颤,指着前面,哽咽着说不完整一句话,“成峻他……他他……”
大家因为她的反应,条件反射地都后退了一步,聂司城比较冷静的走到崖边,低头一看,成峻脸朝上,死不瞑目地瞪着眼,死状奇惨的摔在下方约十米的一堆乱石堆中,身体被突出尖锐的石头顶起,身下的石块全被血染红,画面很是血腥。
倪曼青见他脸色不对,上前看了一眼,皱眉,转身一阵干呕。
“大家不要过来看,成峻死了,快报案!”
几个男生有些不相信聂司城的话,好奇心驱使,非要上前看看,结果一个个脸上都蒙上一层灰色
气氛在这时严肃而凝重,大家都没想到,出来玩图个开心,竟然会闹出了命案!
……
京江市厅里,审讯室。
狭窄的审讯室,聂司城高大的身形,视觉上让人觉得这个小房间更小了,办案人员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快说,你为什么要打死者成峻?”
聂司城一脸淡然,双手交握放于桌上,一再沉默。
他没有叶琛的记忆,也不知道昨天滑下陡坡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司城,能不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昨天叶琛打了成峻起了冲突,所以在其余九个人中,他的嫌疑很大。
“你别以为沉默,就可以回避我们的问题,据其余在场的人说,你昨天打了死者,可原因是什么?”
“我要找律师,没有律师在场,我是不会说一个字。”聂司城镇定自若,平淡扬声。
少许,倪曼青的身影走进了审讯室,她的嫌疑已经被排除,在外面听到办案人员说聂司城要找律师,她马上挺身而出。
他们有单独会面15分钟的机会,聂司城抓紧时间,神色严肃,提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倪曼青理了一遍思绪,简单叙述起来,“昨天我们一起滑下陡坡后,叶琛又出现了,他和双胞胎兄弟、成峻起争执打了起来。”
她的语气淡淡,但涵盖的内容却令聂司城心口一沉。
他迅速追问,“原因是什么?”
倪曼青眼底多了丝晦暗,“他们三人思想龌龊,在背后用肮脏的言语议论我。”
聂司城认真听着,浓黑的眸划开丝丝凝重,这的确很符合他的作风。
倪曼青继续说道:“办案人员现在初步鉴定成峻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1点左右,崖边有摩擦、打斗的痕迹,初步认定是被谋杀。”
目前,倪曼青从办案人员口中得到的信息量,只有这两点。
他思考了很久,“叶琛昨晚出去过吗?”
倪曼青细细回忆后,回答道:“昨晚我大约两点后才睡着,期间我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也不止一次,凶手肯定在我们其中,但绝对不是叶琛,凌晨2点我睡着前他没有离开过我。”
这一点她是能确定的,叶琛昨晚一直缠着她聊天,直到2点后她才入睡。
“办案人员那边,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消息吗?”他长指轻轻往桌上敲着,平淡问道。
“目前办案人员还没有公开其他线索,最快也得明天等鉴证科出化验结果。”这意味着,聂司城的嫌疑,最快要等到明天,才能解除。
聂司城点了点头,眸光深深,看不清隐藏着什么情绪。
“我今天恐怕出不去,就算有你的证词办案人员肯定也会扣留我24小时,你联系叶笙山,让他明早过来帮我办保释手续。”聂司城安排着接下来的事情。
倪曼青点头,“我已经联系过他,电话没打通,你把他的家庭住址写给我,我会去找他商量。”
……
办案人员队小组会议室。
窗户被全部拉上,室内昏暗一片,主灯光打照在最前方的小白板上,把所有的集中点都放在上面,白板上写着死者的相关信息,还贴了几张死者的死亡姿势、相貌和案发现场的照片。
本次会议,由办案人员队长钟闻天亲自主持,他写好最后一条信息后,指着小白板,一脸严肃,“死者名叫成峻,26岁,一家公司的普通职员,根据法医探测肝温初步确认死亡时间为昨夜凌晨一点,死者的姿势是面部朝上,四肢展开,致死的原因在头部、颈部这两个重点位置,颈部颈椎断裂,脑部内出血,全身性骨折,软组织挫伤,失血过多而亡。”
把大致情况说完,他移了移警帽,坐了下来。
接着,另一边刚从鉴证科回来的办案人员,把掌握的最新消息告诉大家,“根据报告显示,死者是从高十米的地方掉落,在掉落的位置全是脚印,我们暂时无法提取辨认,但鉴证科在死者左手发现一枚纽扣,我们第一时间把其余9个人的野战服全部收集对比,发现聂司城和高驰的衣服袖口少了枚纽扣,暂时来看,他们俩目前嫌疑最大。”
他说完后,钟闻天用红外线笔头指了指白板上的两个名字,“聂司城”、“高驰”。
在场人员一个个抖擞的精神,把他们的话听得一字不差。
刚才盘问聂司城的办案人员举起了手,如实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根据目前的口供而言,我认为聂司城的嫌疑最大,其他人都说他打过死者,但刚才在盘问过程中,他不配合调查,一个字都不说,这无疑就是嫌疑人的通病。”
钟闻天皱了皱眉,看向另一名办案人员,“高驰的口供呢?有什么信息?”
“他的口供中规中矩,且强调自己昨夜早就睡了。”办案人员说着,无奈耸了耸肩,“这一点看起来,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因为目前收集到的资料有限,案子陷入了难点,两个嫌疑人,一个沉默不作答,一个回答中规中矩,究竟谁才是凶手?
钟闻天看着白板想了好久,试图寻找出突破口,他突然问道:“其他人的口供,有没有说聂司城打死者的原因是什么?”
“当时在场的有死者成峻和高驰、高泽兄弟俩,这兄弟俩都说被打的原因是他们在议论聂司城的女同伴倪曼青,所以发生口角争执打起来。”
“聂司城一对三,把他们三个都打伤了,自己全身而退。”
越来越多不良的证据指向聂司城,但以钟闻天多年查案经验,觉得这其中必然有诈。
“海子,你查到聂司城的个人资料吗?”
“查到了,他算得上是天之骄子,本市富豪聂冠麟是他父亲,大学主修法学,辅修金融管理,职业律师,之前一直在海市工作,最近才回京江市,他和死者以前从无交集。”海子边看着资料,边说道。
“原来是个含着金汤匙的金领,难怪这么傲慢,但杀人动机就因为议论了几句他的女伴就谋杀,这理由不充分吧!”听后,其中一名办案人员发表了意见。
钟闻天认同地点了点头,“高驰的个人资料呢?”
“高驰,27岁,是一名健身教练,他和死者不熟悉,但是和死者的女朋友邹子婷是发小,关系不错。”海子翻了页,又把获取的资料一一说出来。
“会不会是情杀?”有人突然冒出大胆的想法。
“但现在没有充分证据指明高驰就是凶手!”另一名办案人员很现实地指出这一点。
“这里还有一个叫姜蓝的作证,倪曼青和聂司城昨晚在帐篷内闹腾的动静过大,她还出言提醒过。这个倪曼青的口供也是一致,证明聂司城凌晨2点前,没有离开帐篷。”
钟闻天摇头,“如果就凭这点排除他的杀人嫌疑,不够充分。”
众人认同地点了点头,案子的进度,目前因鉴证科和法医那边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暂时卡在这。
“鉴证科和法医那边的报告,还需要多久才能出来?”钟闻天看着白板良久,实在找不出其他破绽,又问道。
“最起码要到明天早上,很多数据比对需要时间检验。”他已经不断催那边的工作,但有些数据必须比对正确,才能列为证据。
少许,钟闻天站了起来,言辞严谨,做了总结,“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我们目前手持证据不多,暂时不能判定谁是杀人凶手,你们再去案发现场仔细勘察一遍,看有没有遗漏的证据!”
大家神情没有应散会而得到松懈,就在这时,一名办案人员走了进来,“钟队,这是聂司城的口供。”
钟闻天接过去翻看,办案人员又问道:“那些人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除了聂司城和高驰,其他人暂时释放,但案子还没侦破前,每个人都不能离开京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