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栖梧院的罗嬷嬷。
不待豆蔻进屋去叫人,罗嬷嬷便吊着嗓子朝着寝房的方向大喊道:“二姑娘,宫里的向嬷嬷来了,你快些起床随奴婢去见她!”
“罗嬷嬷,你别喊这么大声,我这就去把我们姑娘叫醒来。”豆蔻皱皱眉头说道。
罗嬷嬷在这儿大喊大叫的,让外边的人听到了,很不好。
罗嬷嬷却依然扬着声:“那你快些去把,务必把二姑娘叫醒!”
豆蔻连忙转身进屋。
房间里,魏宁瑶已经醒过来了。
她睡眠本来就浅,再加上她是刚刚才睡着的,罗嬷嬷声音那么大,她自然被她吵醒了。
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又被吵醒,魏宁瑶此刻心情很不好。
她看了眼从外边走进来的豆蔻,沉着脸道:“告诉罗嬷嬷,我身子不说服,就不过去了。等我身子好一点,再过去。”
魏宁瑶这话也不完全是搪塞,连着几天去给定宁王妃治病,她确实有些累着了。
加之泡完澡后,忽然来了葵水,身体确实不太舒服。
“是,姑娘。”豆蔻看着魏宁瑶的脸色确实有些憔悴,稍稍迟疑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出来后,她陪着笑脸对罗嬷嬷说:“嬷嬷,抱歉,我家姑娘身子不大舒服,她晚些时候再去见向嬷嬷,麻烦你回去跟夫人说一声,通融通融。”
罗嬷嬷闻言蹙起眉头,随即道:“身子不舒服?二姑娘不是自己就会医术吗?会医术的人身体怎么会不舒服?她这不会是借口吧?”
豆蔻面容不由微微一僵,反驳道:“嬷嬷你这话说的奇怪,会医术的人身体怎么就不会有不舒服的时候,会医术的人就是铁打的吗?”
豆蔻这话怼得罗嬷嬷无言以对,她只好皱着眉头离开了欣荣院。
栖梧院,马氏和向嬷嬷正在聊着天。
“我那女儿刚回来不久,她先前在外边被养得性子有些野,不大懂得礼仪规矩,还望嬷嬷多费些心思教一教。”马氏朝向嬷嬷请求道。
向嬷嬷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夫人放心,老奴定会拿出所有本事尽力教她,不过老奴教导礼仪规矩的时候,会有些严厉……”
马氏道:“无妨,越严厉越好!俗话说的好,严师出高徒。我那女儿就需要嬷嬷你这样的,届时你可千万别手软,多磨一磨她的性子。”
向嬷嬷颔首:“老奴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尽力将她调教好。不过,若是万一没教好,还请夫人见谅。”
马氏一脸笑容说道:“对嬷嬷你我是一百个信得过,嬷嬷手底下调教出来的那些高门贵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就说宫里那几位公主,全都是受了你的教导,才如此出色。”
“还有那些郡主县主什么的,经过你的手调教的,个个都拿得出手,除了那种特别蠢笨无可救药的。”
“我那女儿若是教不好,那绝对是她太过蠢笨无可救药……”
马氏一番话刚说完,罗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
马氏见她是孤身一人进来的,并没有看到魏宁瑶,她皱了皱眉头,问道:“二姑娘呢?”
罗嬷嬷上前禀道:“回夫人,二姑娘说她身子不舒服,正在塌上睡觉,她说晚些等身子舒服了再过来。”
马氏闻言脸色一阵难看。
“我看这不过是她的借口罢了!向嬷嬷可是皇后娘娘特地指派过来教她规矩礼仪的,她竟然敢不来拜见,还在那儿睡懒觉?太不成体统了!”
罗嬷嬷垂着脑道:“夫人,要不然奴婢再过去请……?”
她话音未落,马氏便皱着眉头将她打断道:“不必了,我亲自去请!”
接着带了几分歉意对向嬷嬷道:“还请嬷嬷再稍等片刻,我去将那个不懂规矩的孽女叫过来。”
她刚说完,正准备起身,向嬷嬷却将她拉住,拍拍她的手说:
“既然你们请了老奴过来教魏二姑娘规矩,那便从现在开始吧!”
“这睡懒觉可是高门贵女的大忌,别说高门贵女,就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睡懒觉也是要不得的。”
“老奴对付这种,也有些经验,夫人不如将这事交给老奴?”
马氏巴不得,不过假装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那便有劳嬷嬷了。”
向嬷嬷起身道:“不用客气,老奴过来的目的便是教二姑娘规矩,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语罢,她请马氏派两名侍女跟上她。
并且交代她们:“你们去给我打两桶水,同我一起去叫二姑娘起床。”
于是,很快,向嬷嬷便带着人提着水桶,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欣荣院。
马氏怀着看热闹的心情,也跟了过来。
刚踏进欣荣院的院门,向嬷嬷看了眼院子里的景象,不由得一阵感叹:
“你家二姑娘住的这个院子可真不错,既开阔又奢华,老奴看着,比栖梧院都不差呢!”
向嬷嬷这话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魏家会这么重视那位刚被找回来的二姑娘,竟给她住这么好的院子。
殊不知,魏宁瑶能住上这么好的院子,根本就不是魏家对她重视,是她亲手夺来的。
一旁的马氏听了向嬷嬷的这番感叹,没有反驳什么,不过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这么好的院子,被魏宁瑶住了,真是便宜她了。
好在她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嫁给三王爷那个残废……想到这儿,马氏的脸色又稍稍好看了一些。
向嬷嬷是宫里的嬷嬷,再加上马氏一同来了,欣荣院的下人不敢阻拦她们。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魏宁瑶所住的寝房外。
“姑娘,夫人和向嬷嬷来了,您快醒醒!”寝房内,豆蔻焦急的喊着魏宁瑶。
打发了罗嬷嬷后,魏宁瑶忽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她便没有起床,继续眯眼睡了。
这才刚睡着一会儿,没想到又被吵醒,她顿时都有要说粗话的冲动了。
刚睁开眼睛,不待她开口说话,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行人涌了进来。
打头的正是向嬷嬷,以及她那位所谓的母亲马氏。
“去,把水泼到二姑娘身上。”向嬷嬷二话不说,便吩咐那两位提着水桶的侍女。
那两位侍女闻言,提着水桶上前,不过,还没等她们靠近床边,魏宁瑶已经从床上起身下来了。
她看向马氏:“母亲,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