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意听着福清长公主这番直白的询问,整张脸顷刻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咬紧了嘴唇,无比的羞窘。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因为一盒胭脂而再三犹豫,舍不得购买。
在魏宁瑶还没有出现之前,在她还是聂家的表姑娘的时候,这样的胭脂,她甚至都看不上。
可如今,她却买不起了!
魏安意羞窘的同时,心底更是因为这种巨大的落差,而仇恨。
都是因为魏宁瑶,要不是她,她便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福清长公主目光在魏安意脸上扫了一眼,又再次出声道:“七王妃,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本宫说一说。”
“我……”魏安意这段日子实在太压抑了,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此刻看到福清长公主那温柔的眉眼,她忽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同她倾诉了起来。
“让皇姑母笑话了,我如今手里头确实很窘迫,这都是因为魏宁瑶……”
“因为三王妃?”福清长公主惊讶。
魏安意当然不会跟福清长公主说实话。
她压着心底的愤怒,同福清长公主说,魏宁瑶因为嫉妒仇恨她,给她下毒,向她勒索了她一大笔银子,才害得她如今手里头很窘迫……
福清长公主听后,皱起眉头,“没想到三王妃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魏安意向福清长公主“倾诉”一番之后,心情瞬间松快了不少。
这会儿,忽然间又有些后悔起来,后悔不该跟她说这些。
“皇姑母,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福清长公主摇摇头,“无妨,皇姑母也不是别人,不会笑话你。”
微顿一下,福清长公主忽然话锋一转,“七王妃,既然你现在手头很紧,你很需要银子吧?不如我们做场交易如何?”
魏安意闻言一愣,“皇姑母,您这话……是何意?”
福清长公主眯眸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帮本宫去办一件事,本宫可以给你这个数。”
说着,福清长公主向她竖起了两根拇指。
“两万两?”魏安意问道。
福清长公主摇头,“不,是二十万两,只要你帮本宫把事办成,我可以给你二十万两银子。”
魏安意眼眸瞬间瞪大了一瞬,二十万两!
这个数目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款项。
魏安意心底自然是非常心动的。
不过,她努力地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揪紧了自己的衣袖,魏安意看着福清长公主,又开口问道:“长公主想要我做什么?”
福清长公主缓缓地道:“你的大哥魏大公子的手里,有一样本宫想要的东西,我要你想办法帮我拿到手,只要你帮我拿到,你便能得到这笔银子。”
魏安意闻言,微微拧了一下眉头。
大哥这次是去调查假银一案的,他在给父亲的信上说,他已经获得一些关键的证据了,如今便是要回京复命了。
难不成福清长公主想要的东西,是他大哥手里拿到的那些证据?
福清长公主,难道和假银案有什么关系?
越想,魏安意便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压下了心底的慌乱,接着起身告辞道:“长公主,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王府了……”
她话音未落,便被福清长公主打断:“急什么?时间还早着,再坐坐吧。”
“我……”魏安意咬咬唇,看着福清长公主道:“皇姑母,我实话说了吧,你说的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抱歉。”
语罢,魏安意便欲转身离开。
福清长公主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试都还没有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呢?”
“再加十万两,只要你帮本宫办成这事,本宫可以给你三十万两银子。若是你同意,本宫现在就可以先给你五万两定金。”
“放心,若是努力过之后失败了,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这笔定金本宫也不会再收回。”
“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但你若一旦走出这间茶室,我们今日所谈之话,还请你当作没有听过,全部忘记。”
听得这番话,魏安意果真停住了脚步,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福清长公主开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心动。
垂眸考虑了好一会儿之后,魏安意抬头看向福清长公主,“好,我同意。”
福清长公主闻言,脸上终于又重新爬上了一些笑意。
她亲自帮魏安意刚刚喝过的茶杯满上了茶水,缓缓地道:“本宫现在就跟你仔细说说,本宫所要的东西……”
从胭脂离开之后,魏安意没有回七王府,而是又返回到了丞相府。
魏承荣见到她又回来了,脸上划过一抹诧异。
“意儿,你怎么又回来了?”
魏安意直截了当道:“父亲,我想去找大哥。”
“你要去找壑儿?”魏承荣闻言一愣,随即摇头,“不可,你一个姑娘家,如今还怀着身孕,太危险了!”
魏安意却坚持道:“我没事,我腹中的孩子倒是很让人省心,我现在身体没有任何的不舒服,跟没怀孕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父亲,我实在不放心大哥,他受了伤,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这次出门也只带了一些护卫,身边没有侍女照顾,我想亲自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我会带七王府的护卫跟着我,再带上一些上好的药材,以及王府的大夫一起去,父亲,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能将大哥完好无损地接回来!”
魏承荣听了魏安意这番话之后,沉默了一下,心中很是感动。
他也一直担心着魏有壑的安危,如果不是要去前线劝导平西王,他也很想亲自去把壑儿接回来。
“意儿,在父亲心里,你一直是一个让为父骄傲的好孩子,若是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为父就不再反对了,路上小心,接到你大哥了,尽快回京。”
魏承荣最终敌不过心里对魏有壑的担心,最终赞同了魏安意的决定。
“父亲,你也一切小心。”
……
数百里之外的一个驿馆里,魏宁瑶正低着头在写信,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何人?”魏宁瑶询问一句。
外边传来陆溟的声音:“三王妃,是小的,陆溟,请问小的能进来吗?”
魏宁瑶道:“进来吧。”
陆溟闻言推门走了进来。
魏宁瑶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陆溟稍稍迟疑了一下,道:“三王妃,大公子情况愈发不好了,他希望您能过去一趟,他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