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庆国风气算得上开放,但女子行医的还是比较少见的。
贵女圈子里,比的都是才气,身份背景,以及容貌这些。
听着那些嘲讽的话语,魏宁瑶始终面无波澜。
上一世,她听到这样的话,难堪极了,也自卑极了。
这也是她羡慕仰望魏安意,努力去学那些枯燥的琴棋书画的原因之一。
如今,这些话,已经伤不到她半分了。
魏宁瑶扫了她们一眼,抿抿唇,幽幽的开口道:
“我会医术这件事,有这么好笑吗?”
“还有,作诗我或许不会,但赏画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你们面前的这幅画,根本就不是清影先生的真迹,你们看不出来吗?”
“什么,这不是清影先生的真迹?这怎么可能?”一道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
随即,人群里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议论起来,大家都对魏宁瑶的话不敢置信。
梁皇后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她蹙起眉头看向魏宁瑶,厉声开口道:“魏二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这幅画作,是太后娘娘宫里拿过来的,怎可能会是赝品?”
马氏方才听到了魏宁瑶那话,也是吓得目瞪口呆。
这会儿听到梁皇后的训斥,终于回过了神来。
她狠狠瞪了魏宁瑶一眼:“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是想害死魏家吗?”
随即连忙朝皇后跪了下去,请罪道:“皇后娘娘,小女不懂规矩,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还请赎罪。”
“臣女没有胡言乱语,这幅画,的确是赝品。”魏宁瑶却面容平静的坚持道。
“哦,你是如何断定它是赝品的?”这时候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同时,门口的太监也高声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太后娘娘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她抬手示意大家平身,然后目光落到了魏宁瑶身上。
“姑娘,是你方才说这幅《月下荷塘》不是清影先生的真迹,而是赝品?你是如何断定的?说来听听。”
太后娘娘已经上了些年纪,但看起来颇为硬朗,她的嗓音,也带着无言的威严。
若是换作胆小的人,怕是已经害怕得颤抖了。
魏宁瑶却依然不卑不亢,神态自然。
她开口回道:“回太后娘娘,清影先生的真迹,右下角的签章上,第二个字的撇收得比短。而这幅画的签章上,第二个字的撇,很长。这说明,这幅画,是赝品。”
随着魏宁瑶的这番解释,周围的人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魏二姑娘说的好像是对的,我见过清影先生的真迹。不过,这么小的细节,也难为她能直接看出来。”
太后娘娘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魏宁瑶的目光都慈和了几分。
她点点头,“不错,这幅画,的确是赝品。”
众人闻言,议论声更大了。
“没想到镇是赝品啊!先前魏大姑娘不是说,她很喜欢清影先生的作品?她还在那儿鉴赏了那么久,没想到连是不是真迹都没看出来!”
“可不是,我还道魏大姑娘多么有能耐呢!竟然连真迹和赝品都分不出来……”
一瞬间,周围从先前的夸赞,变成了嘲讽。
魏安意听着那些话语,很是难堪。
她先前完全没有想过这幅画会是赝品,毕竟,这可是皇后娘娘让人拿过来的,又怎会是赝品?
而马氏,则是既气闷愤怒,又震惊不解。
该死的魏宁瑶,她为何能看出来这幅画作是赝品?她明明只是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
她不是应该连清影先生是谁,听都没听过吗?
“丫头,你就是魏家那个两个月前被找回来的二姑娘吧?”太后娘娘一脸微笑望着魏宁瑶,慈和的说道:“哀家一见你便喜欢,随哀家去慈宁宫坐坐吧!”
“是,太后娘娘。”魏宁瑶乖巧的朝她行了个礼。
太后娘娘便带着魏宁瑶离开了荷香宫。
慈宁宫。
前一世,魏宁瑶也来过几次这个地方,对这儿并不算陌生。
看着熟悉的殿宇,魏宁瑶脑袋里又涌现出了前世的事情。
前一世,太后娘娘对她挺不错的,即便知道她是乡野长大,才华地位各方面都比不上魏安意,她也并没有看不起她。
不过,前世魏宁瑶在太后面前,始终有些放不开,不太敢和她亲近。
没多久后,太后忽然心疾发作,薨逝了。
魏宁瑶算了算时间,大概也就距离现在半年多吧。
一想到半年后太后就会薨逝,魏宁瑶便有些难过起来,她觉得,她或许可以找个时间帮她看看身体。
“丫头,你的闺名可是瑶字?”就在魏宁瑶思绪有些纷乱之时,太后忽然出声问她。
魏宁瑶拉回思绪,点点头:“回太后,臣女闺名是宁瑶二字。”
“嗯,这名字不错,那哀家日后就叫你瑶儿吧。”太后眯着笑脸,细细的往魏宁瑶身上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满意。
“程儿先前忽然说要和魏家大姑娘退婚,改娶魏家二姑娘,哀家还道他糊涂。现在看来,他也不算糊涂,哀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不错的孩子。”
上一世,太后倒没有同魏宁瑶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上一世裴墨程也没有主动请旨,要和魏安意退婚,然后娶她。
他当时,算是“被迫”的。
“谢谢太后娘娘,不过,臣女长自乡野,您不会觉得臣女粗鄙不堪,配不上三王爷吗?”魏宁瑶笑着反问太后。
太后哈哈一笑,“你一眼便能看出那幅《月下荷塘》不是清影先生的真迹,而是赝品,又怎会是粗鄙不堪的人呢?”
她略过后面那个问题,又开口问她道:“丫头,程儿的腿,你当真能治好?”